沈府。
庚申把白秉恂背进屋,转身就出去找大夫回来。
沈清涵让陈路帮忙,两人合力把白秉恂扒了个干干净净,擦拭干净,用棉被紧裹。
盈眉催促:“姑爷这里我来照顾,小姐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仔细两个人都生病。”
沈清涵匆匆换了身干净衣裳,头发都没擦干就又守在白秉恂床前。
贺娘熬了一大锅姜糖水,大家都被她劝着喝了一大碗,发发汗。
白秉恂直接昏迷,发烧发热,大夫诊脉说:“这人不知在雨里淋了多长时间,好人也受不了,何况身上本就有伤,先养着吧。”
大夫开了药,盈眉给拿了钱送走大夫,熬了药端到了病床前。
陈路问:“你们在外头遇见刺客了?他这受到刺激了?腿上怎么全是伤?”
“得问庚申。”沈清涵接过了碗,用勺子挡开了他的牙齿,白秉恂烧得浑身滚烫,神志不清,只能强行往里灌。
陈路看着直皱眉:“你能不能温柔点?他嘴都掰红了。”
沈清涵:“一边呆着去,别招惹我,我脾气正大呢。”
陈路一时焦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庚申换了干净衣服,喝了两碗姜汤水,进屋来跟小姐说明情况。
“小姐进宫以后,我就一直在外边等着,就瞧见三皇子匆匆忙忙的出了宫门,不多时姑爷就赶了过来求见陛下。陛下派一个太监传话说不见,只叫姑爷回去,姑爷不听就跪下了,从中午一直跪到了现在。”
“……”沈清涵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庚申说:“那个林家的小姐说您要留在宫里当娘娘了,姑爷不信,一开始求她帮自己入宫,她不帮,姑爷就不理她了。”
沈清涵气的在四周找桌子,然后重重一拍:“放屁,什么都不知道就瞎说!”
盈眉赶紧给小姐揉手:“你还不知道吗,外边的人听风就是雨,唯恐天下不乱,不气不气。”
沈清涵越想越气:“陛下也真是的,明明叫人把话说清楚了就好,非含糊着说,这不就是要引人误会!他为什么要这么干!我得了官的喜悦全没了。”
陈路冷笑一声:“男人的劣根呗,陛下也会不甘心错过了美人。”
沈清涵拔高声道:“那就折腾白秉恂?”
陈路:“陛下一开始说的含糊,是借机敲打白秉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帝做什么,臣子就该受着。可白秉恂跑去跪宫门,大有以死相抗的意思,皇帝冷着他就是惩罚。古往今来不听皇帝命令的轻则贬官,重则处死,这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只是敲打。”
沈清涵用力的揉着太阳穴,觉得脑袋嗡嗡响。
她疼极了,思维有些飘忽,甚至还能抽空想:陈路这政治敏感度真不同寻常,难怪上辈子没被牵连。
陈路:“你刚才说得什么官?”
若是往常,沈清涵必定好好炫耀一番,眼下没什么力气,虚弱的说:“我留宫将近一天只是给陛下展示了印刷术,陛下认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于是赏了我个六品员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