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源源不断的愁思斩不断,吹不散。
天寒地冻,广场上的人却不少,遛弯的老人、放假约会的学生和带小孩的家长。
蹒跚学步的小孩跌倒,年轻的夫妇赶忙扶起安慰。
丛言白望着这一幕,两件私有封存的事苏醒。
孩童时期,她讨厌那些总是表面上委婉地问她父母不接送上学的原因,实则想印证内心的猜想,以及拿着新玩具向她炫耀并重复说明是父母给的奖励的同学,他们不考虑说出的话对当事人造成何种伤害,只想一饱私欲。事实上她并不羡慕他们,因为每一个上学日,她有风雨阻的奶奶和哥哥,物质上富足,可她也确实为此受伤。
另一件事,学校组织六年级的学生观看电影,影片讲述偏远山村一个男孩与老人的故事,在老人的呵护下快乐长大的男孩结识混混变得叛逆,恶不作,漠视甚至殴打养育、劝谏的老人。她记得最清晰的两个画面,一个是男孩被便衣警察带走,山腰低矮石屋前双眼浑浊的驼背老人笑着向“去大城市打工的”男孩挥手告别的场景,另一个是刑满释放的男孩用仅剩的钱买一大袋水果赶车回家,等待他的不是笑着的老人,而是倒塌的石屋和长满杂草的土包。
影片的教育起到作用,她开始珍惜身边的人,听从他们的话多张口表达,乐观向上。
天色渐暗,温度降低,细小的雪花自空中飘落,丛言白的思绪随广场上的人散去而回笼。
伸出手接住一朵雪白,拥有片刻,它融化再汽化。
霎那间,丛言白有了实质的认识,它是抽身离去的丛司清,他是她的欢乐人潮,她是几面刮风的广场。他叫她不要离开,可他踏出她的世界。
丛言白嘴巴微张,深吸、吐气。
没事,前十九年你渡我快乐忧,涤荡我暗沉的世界,我享受你给予的灿烂,后半生由我偿还。
没收到具体回家时间的信息,丛言白裹紧大衣,戴上卫衣帽,凌晨一点才驱车回家。
在门外,丛言白问保镖,“他们出门了吗?”
他们?保镖说:“丛先生没出门。”
害怕进门看见不该看的,丛言白调整情绪,拨通电话,“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