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忙乱,奴婢没寻到时机……”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是。”
说着,涂浅站起身来,正欲离开,便见得顾巳踏进门来。
“殿下这是要走?”顾巳抬眼望着她,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失落。
“我有事回栖霞殿一趟,一会儿你自行用膳,不必等我。”
“哦……殿下若是有事,只管去处理便是,不用管我……”说着,他兀自低下了头。
端看他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当真像极了一只被人情遗弃的小狗,让人不住心生怜意,不看还好,这一看吧……涂浅便深感自己就是那狠心情之人,简直罪不可恕。
就看了这么一会儿,她鬼使神差道:“栖霞殿植有一株绿梅,正值花季,你想不想看?”
果然,此话一出,顾巳便一脸受宠若惊的看着她,喜悦速上眉梢。
“想。”他说。
看着他的笑颜,涂浅眼中不觉露出一抹柔意。
“萱儿,传步辇。”她道。
“是。”
“贺岁留下,燕窝煮好后差人送到栖霞殿来。”
“是。”
吩咐作罢,涂浅朝他走近,顺手拿过清漪手里披风,转而替他系上。
一切准备就绪,步辇抬至跟前,涂浅仔细给他拢了拢衣襟。
“走吧。”
她道。
“嗯。”
顾巳点头应声。
……
栖霞殿,书房里,许言午仍悠闲地看着书喝着茶。
只是,一早上过去,茶水入口已然味。
索性放下手中书简,他揉了揉略微泛酸的胳膊。
“几时了?”
他问。
“快午时了。”
小厮季童回答。
犹疑了须臾,许言午施然起身,缓缓踱步移至殿堂前,看着那株开得正好的极品绿梅,他耐着性子问:“你家殿下不曾派人前来传话?”
“不曾。”
候在一旁的贺春老实回答。
听罢,许言午难得皱了皱眉头,心中端生出一丝不悦。
“既如此,我便先回了,晚些时候再来。”说着,便抬脚往外走去。
好巧不巧,正至半途,便瞧见涂浅一行人乘着步辇姗姗迟来……
许言午站定,薄唇紧抿,眉心紧皱,心中不悦更甚。
直到步辇近得跟前,他才不情不愿的上前见礼,“许言午见过公主殿下!”
涂浅抬手,示意步辇停下。
见许言午面露不愉,涂浅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有些许的尴尬,“咳咳……许许啊……那个……早间我有事耽搁了,叫你久等……实在抱歉!”
闻言,许言午淡声道:“公主殿下事务繁忙,言午理解。”
说着,他抬眼打量了一番跟在涂浅身后的俊俏公子,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燥。
与此同时,顾巳双眸浅浅含笑,亦在打量着他。
眼中一丝不悦转瞬即逝,虽然很快,但还是叫许言午捕捉到了。
这时,涂浅才想起来给他们做介绍,“边走边说吧……阿巳,这是许言午;许许,这是顾巳。”
听这称呼,顾巳一双桃花眸微眯,一抹寒芒声扫向许言午,脸上却是笑意盈盈,“早闻许公子才貌双,今日有幸得见,久仰、久仰!”
闻此,许言午一双精明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淡淡道:“不敢当……道是公子姿容绝色,这世间恐人能及半分,许某自愧不如。”
“许公子谬赞。”
“顾公子谦逊。”
声的硝烟,呛人的火药,以致涂浅忍不住回瞟了两人一眼,面儿上满是疑惑。
这时,顾巳恰到好处的轻咳了两声,看起来一副恹恹的样子,只见他薄唇轻启,音轻如絮,“再好的容颜也会随光阴逝去……不似许公子,一身才情,不随时光消逝,顾巳好生羡慕。”
闻言,许言午斜睨了他一眼,极不耐烦道:“顾公子这般多愁,可伤身体,还是看开些为好……”
还不等顾巳说什么呢,便听得涂浅咳了两声,说道:“许言午,你差不多得了啊……怎么说话呢……”
“我……”
许言午语。
顾巳狡黠地瞥了他一眼,转而声音低落道:“许公子所言极是……依我这副身子骨……确实是应该看开一些……”
“你……”
许言午继续语。
涂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决定不管为妙。
然,哪怕她尽可能的减少了自身存在感,还是有人不肯饶她。
“到了,许某有事同殿下商议,就不与顾公子寒暄了……”
说着,许言午转头看向涂浅,幽幽开口,“等一早上了,不知公主殿下现在可有时间?”
涂浅掩唇虚咳了一声,讪讪道:“你先去书房,我随后就来。”
闻言,许言午抬眸看了两人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好”。
待人走远了,涂浅才指了指前方的一株花树,道:“那便是绿梅了,你且去赏看吧。”
“我一个人看啊……”
说着,顾巳抬手擦了擦额间薄汗,声音略带不满。
“可是累了?”
涂浅担心道。
“一点点。”
他顺着涂浅的话道。
“萱儿……”
“殿下。”
“让人去小厨房拿些吃的给公子垫垫肚子。”
“是。”
“贺春、贺喜……”
“奴在。”
“你二人留下侍候公子。”
“是。”
听她吩咐完了,顾巳才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很是乖巧地说道:“殿下需担心,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去忙吧。”
“嗯,这事儿也不知要耽搁多久,你若是饿了,便让人传膳,需等我。”
“哦……那、我聊了怎么办……”
“这个嘛……我寝殿隔间设有小书房,里头有不少稀奇物件儿……你要实在聊的话,就让贺春、贺喜陪你过去打发时间……”
“好。”
“那我去了。”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