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靳府只收貌美奴仆的关系,其他人一天时间都在绞尽脑汁谋得靳澜或者其他权贵的青睐,所以很多工作都没有很好或及时的完成。
这就到了季谕昭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每天季谕昭完成自己的扫除任务后就在府中溜达,一但看到哪位同事在摆烂,他就立刻把对方的工作“抢”过来做完了。
宋婆子对季谕昭那是相当满意,没什么事就把季谕昭叫过来开小灶,管家知道府中终于有个勤快的奴才也倍感意外。
所以每到月中旬结工资时他季谕昭得到的总值都是最显眼的。
“这样我很快就可以把自己赎出去了!说不定还可以开间小店谋生……”
季谕昭把自己的小钱袋掂量出声,简直要喜极而泣。
靳府真的十分人性化,买来的奴隶可以用自身的价位再把自己赎出去,重获自由身。
不过从来没有人真的这么做就是了,毕竟在这靳府吃好喝好还可能攀附权贵,谁愿意再出去打工呢?
但季谕昭总感觉自己有什么事情没做,在这里困着,心里空落落的。
“阿昭!”
桂圆抱着花篮路过,看到季谕昭立刻开心的呼唤他。
“桂圆儿?”
季谕昭揣好钱袋走向小跑过来的桂圆,同时抽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她。
“不用不用,这点汗一会儿就没了!”
桂圆笑着把帕子推回去,又从篮里找了朵最漂亮的小花想别到他的耳朵上。
季谕昭也露出略含奈的笑容,矮下身子低头乖乖被桂圆打扮。
“……被罗丞相盯着,军火商不好贸然来往,”
靳澜姿态优雅,长腿交叠,慵懒的托腮看向对方,
“太子那边寻机便要在陛下面前弹劾我和穆辰嵇,断了二皇子的军事和资金助力,近来穆辰嵇伤病加重的消息弄得人心惶惶,他们的爪牙也越发张扬,这不,前些日子才寻个由头清出去的探子,又找上门来了。”
“那个想爬床的?”
面容清俊的官员揶揄的笑了一下,给自己的茶杯重新满上。
“可别打趣我了,那晚没把我折腾死。”
靳澜立刻皱起秀眉,挥手把那回忆打散了。
“这回用什么理由接近的你?”
“冒充一个奴隶,前年王武官向我讨走的那个,人家现在活的舒舒服服,这探子骗人都懒得编的真实一些,真是也一点不把我放在眼里。”
“……王武官呐!我可真没想到他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桂圆向季谕昭吐槽,
“我之前也见过他的,都说他是最为正直和专一的男人,怎么是个喜欢折磨人的家伙!”
“王武官?哦呦,那段时间可天天像吃了什么神仙妙果似的,张口闭口就是‘我家那位’‘我夫人’,真是听的牙酸。”
文官啧啧作叹。
“阿梨得到幸福,挺好的。”
靳澜长睫垂下。
“……你别看靳府现在这么有钱,这可都靠靳公子一个人才有的今天,”
桂圆扯东扯西,又聊到靳澜身上,
“我来的时候还很小,那时靳府已经是强弩之末,偌大的豪门就是一具空壳。”
季谕昭拿着桂圆带来的瓜子,两人蹲在地上八卦。
靳家祖十分有经商手段,早年靠着海上贸易挣了一大笔钱,紧接着向大陆进军,包揽布匹、车马、地介等各大行业投资和经营,又赶上前朝九子夺嫡,趁机秘密与他国进行军火贸易,孤注一掷投靠当初还不是皇帝的济仁宗。
最后待济仁宗登基,大肆封赏靳家祖,靳家祖婉拒了官位,在皇家庇护下安安静静做着小生意。
前几代子嗣都是经历过祖家穷困潦倒,食不果腹的残酷日子,因此都是清廉正直、体恤人民的良商。
可随着时间推移,后代们接触的都是金银珠宝、美食华裳,于是贪财好色、肆意挥霍,对于需要经营管理的工作也敷衍了事,数合作也因此终止,把靳家百年根基作害的满目疮痍,辈辈积攒的美名也被踩到泥里去。
“公子真的可怜,”
桂圆四处张望一下,季谕昭把对方手心里积攒的瓜子皮用手帕包好,又给她擦净了皮肤。
“靳公子的父亲待夫人怀孕就开始花天酒地、夜不归宿,夫人每天都在被找上门来的小三小四小五们骚扰作闹,本来夫人年少时就被父亲厌恶,后又被失败的爱情伤的体完肤,最后就对所有男人都失望透顶了。”
夫人知道生下的是个男孩,立刻弃如敝履,不管不问不说,甚至想溺死靳澜。
还是靳爷爷救了靳澜,并把两人分居开来。
靳澜的爷爷可谓是这些后代里的一股清流,只可惜有心力,见自己的独子也是个扶不上的烂泥,便临终前把重振家业的重担托付给早熟的小孙子。
靳澜父亲没多久迷上了赌博,短短时间就欠了一屁股债,最后他拿着靳家祖宅的地契去赌博的路上,被马车撞死了。
马车车主恰好是个良善的,路上遇见背着家当的前管家,便把地契给了他。
前管家心生不忍,可他也要为一家老小谋生,所以把这地契交还给靳澜就唏嘘的离开了。
小靳澜孤零零的站在空旷的靳府,眼睁睁看着的颓败的朱门关上。
靳澜也曾是个怀瑾握瑜、蕙心纨质的少年郎。
如今成了如此八面玲珑、手段果敢的模样,着实令人庆幸又心疼。
“现在想起来也是个奇迹,”
桂圆把那包着瓜子皮的手帕抢过来,说什么也不要再麻烦季谕昭,
“公子孤身一人力挽狂澜,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总之如今这济国,没有几家商行背后不是靳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