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还是那副备受摧残的模样,跪趴在靳家主的脚边哭嚎。
桂圆在一旁担心的看着。
季谕昭瞄一眼面表情的主子,又瞄一眼阿梨,最后也选择在一旁扣手手不吱声。
阿梨就这么突兀的哭着,半晌没人回应他,徒留他越哭越干,很快就弱下声音。
气氛陷入尴尬。
“这么一大清早的,属实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靳家母看着是个慈眉善目的,开口却带着冰碴,
“靳澜,人家都找到你脚边了,还不快做下决定?”
靳澜听到此话,挑高了一边眉梢,露出一副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么惨,要我给你出出气吗?”
阿梨一听连忙摇头:
“不用了,我……奴能回到您身边就感恩戴泽了,哪想着再要您为卑奴费心呢!”
靳澜哼笑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众人见此便整顿了队形打道回府。
是夜。
靳澜喝完苦啧啧的汤药,皱着眉坐到榻上缓神。
这阿梨是罗丞相的人,看着像只是来他这里窃取情报……那季谕昭呢?
他昨晚打探过,这季谕昭是奴隶商捡来的,一睁眼就是失忆的状态,除了姓名其他一律不记得……难道真是个局外人?
最近军械品质也大不如从前,太子那边更是越发步步紧逼……真是不给他按上“造反”的罪名誓不罢休。
靳澜吹灭烛火,闭上双眼。
“穆辰嵇病情加重是为实情,罗丞相何故三番相询?”
美面丫鬟站在角落,墙外低低传来声音:
“罗丞相把你从太子身边调走,可不是让你这么游手好闲,不要让我们来找你问,给你的鸽子都被你吃了吗!”
丫鬟冷笑一声: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我比你可衷心的多,赶紧回你的一亩三分地狺狺狂吠去吧!”
说罢,丫鬟便衣袖一甩,身姿窈窕的走了。
“罗丞相又来问了?”
身形伟岸的穆大将军倚靠在床柱上,面色红润,哪有半分病情加重的样子。
“哼,真是软弱贪生的猪狗,连这种事情都要三番五次派人确认。”
丫鬟进了房间立刻换回了男声,被其他两人瞪着坐在了床榻上。
“季谕昭呢。”
喻予歌身着一袭青衣,却神色冷漠,看不出一丝少年意气。
“他?你完成任务再想他吧,”
丫鬟摸摸身下的柔软,只觉鼻尖都好像萦绕着季谕昭的香气。
“你死十万八千遍,他都不可能死,倒不如认真完成任务,说不定能让你见他一面。”
喻予歌心下稍安。
“什么时候进宫?”
喻予歌把腰带抽出来——剑身一弹,闪出冰冷的光泽。
“着什么急,没给你下令前,好好练练吧。”
这回是穆辰嵇出声嘲讽,他起身一把将那女装大佬掀走,自己躺上柔软的床,
“就你那破烂功夫,你那宗门可真够呛。”
穆辰嵇已经知道个大概了,对于他们的任务也有所了解。
这丫鬟原名仟缅,是他们宗门安插在太子身边用来伺机刺杀皇帝的人,结果赶巧被那罗奸臣相中了去,被派来做穆辰嵇府中的探子,负责传出于穆辰嵇不利的消息过去。
在此之前穆辰嵇其实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身边来了卧底,也告诉了最信任的奶娘和管家。
所以之前穆辰嵇被季谕昭打晕赤身裸体晾在偏房,奶娘在一众丫鬟面前哭泣“病情加重”就是给这探子听的假消息。
结果这探子还其实是和他们一条船上的人。
仟缅失去刺杀皇帝的机会,宗门便派来了喻予歌过来,并给仟缅下令辅佐喻予歌入穆辰嵇的青眼,到时候皇帝召见后伺机掩护他寻找刺杀时机。
如若喻予歌失败,仟缅再亲自上阵。
结果仟缅找到喻予歌并交代实情后,喻予歌直接回绝了他并斩钉截铁交代两人除了仇恨绝能有半点其他关系。
穆辰嵇亦如此。
但穆辰嵇的身份确实不能行使弑君之事,而且完成任务就可以得知季谕昭的下落,因此两人暂时建立了合作关系。
“你说不知道季谕昭现在在哪是认真的吗?”
穆辰嵇忍不住又问了一次,眉间对仟缅的反感和对季谕昭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
“这点事儿都做不好,你们宗门除了季谕昭真是没有个像样的人了!”
仟缅对穆辰嵇翻了个白眼,但却没说反驳的话。
虽然不知道师兄去了哪里,不过他着实不怎么担心。
毕竟那是季谕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