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轻声地惊叹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的样子吸引了易旻的目光，她对瑞香低声说：“为什么我移不开眼睛，这就是异性吗？我第一次见到异性，他是香的对不对？”
瑞香没好气道：“第一次？酒馆的酒保，捡垃圾的，卖烟的，都是男人！”
易旻撇撇嘴，“见到他后，我才觉得男人是真实存在。确认了吗，他是我的粉丝对吧。”
她们觉得何木是男人是有依据的，因为漂亮的人类往往是男人，粗糙强壮的是女人，像易旻这种有些颜值的，一般都被叫做小白脸。
“别想这么多，赶紧给我热身，马上就要上台了！被打死了可不怪我！”
何木打了个哈欠，合上手机，她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用这东西，于是打起精神问：“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拿着那瓶水，桌子下面有冰桶，里面还有牙套，毛巾也带着！”
“好的。”
一如从出生开始就被规划好的人生，何木来到这个世界才半小时，就被安排好了工作。
跟着她们移动，很快来到一条甬道，隔着厚厚的混凝土墙也能听见人们的声音。
“该出场了。”
眼看何木乖乖跟在旁边，就像一朵开在垃圾堆里面的娇花，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两人腰杆都挺直了起来。
入场通道的尽头是灯光与擂台，何木听见了主持人的声音，“这边，就是新人王，易——旻！”
左右两边传来欢呼，似乎坐了不少人，易旻碰了碰拳头，挥舞着手臂大步走了出去。
看得出她很享受被注视，这点跟何木截然相反。
“哗——”
灯光耀眼，人群欢呼，四面八方全是人，她们穿的并不整洁干净，喝着酒，挥舞着票据，仿佛上世纪围在股市的股民。
在其擂台正上面，四个巨大的屏幕将两个选手的大头照放在一起，中间是一个大大的“VS”。
好热闹。
何木讨厌热闹，走到瑞香身边，声音没有起伏，“我后悔了。”
瑞香转身看他，“现在不要说这种话，等结束再说。”
何木力回话，顶着数女人们调戏的言语，三人走到擂台对面。
“我在干什么。”何木问自己，自己不是来找遗物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耳朵开始朦胧，她听见了观众席传来的声音，“男人，是男人啊！该死，我该买易旻的！”
“好年轻的男生，我已经好久没抚摸男人的皮肤了。”
“呼——”呼吸莫名开始粗重，心跳也开始加快。
这群人都是瞎子吗？男女不分的？
何木被这么多人注视，议论，真的很不舒服，就连空气中都带上了酒精味。
所以她讨厌热闹。
“何木，何木！”
那是小学五年级时，一个小男生站在主席台上，目光呆滞。
直到班主任跑上来，才结束了尴尬，“何木，你怎么不念了？”
被委以重任的男生呆呆道：“我忘词惹......”
“没事的，下次就不会的，没关系的。”
可是他分明的知道，没有下次了，他搞砸了一次，受到了全校的注目，那些眼神，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于是那明亮的大眼睛开始黯淡，初中时已经变成死鱼眼，高中时已经进入化境，拒绝一切社交跟活动。
“呼——”又一次呼吸。
听瑞香说，这是一个女人为主的世界，那自己岂不是走到哪都会被看着？
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就是机械狗。”易旻的声音把她带回现实，在擂台下的对面，一个手臂被金属包裹的女人正对他们龇牙咧嘴。
“汪汪汪！”
还真的是狗啊！
那金属臂上喷着小狗的涂鸦，拳头上是红色的拳套。
瑞香说：“记住，她力量比你大数倍，但敏捷远不如你，让她进入你的节奏，看她，她不太聪明。”
易旻笑笑，何木却看见她流出了汗，手臂肌肉紧绷，那是在狠狠地捏着拳头。
盯着她的肩膀看了三秒，她问：“易旻，没有金属吗？”
瑞香道：“这就是新人王之所以为王的原因，对于她来说，每一次都是生死局面。”
“即使是打假赛？”何木压低声音问。
瑞香也低声道：“即使是打假赛，所以，你知道一个美少年的作用了吗？”
对上何木疑惑的目光，她说：“让对方嫉妒，把怒火全部放在易旻身上。”
“有些牵强，可她不能防御。”
“这就是她的风格，要么变强，要么丧命。喂，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她那样的女人吗，等比赛结束，你陪她睡觉。”
“这就是你的目的？我不理解。”何木人都傻了，这种要求来的猝不及防，“为什么要我这样做？”
“补偿一下她而已。”瑞香扫了一眼观众席，垂下了眼睛。
易旻钻进擂台，主持人大喊道：“欢迎来到，黑拳赛！”
何木的目光一直放在对方的机械臂上，“她可以搞一对。”
“等有钱了再说。首先，要把赚来的钱拿去还债，我的，易旻她母亲的，等有了自己的钱，再做打算。”
瑞香看着身体僵硬的何木，又扫视了一圈观众席，露出久经沙场的笑容，“紧张吗？即使主角不是你。”
“虽然我很想说所谓，但那是不是有点死要面子了。”其实何木腿都有些发软。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是那种很狂野的男人呢。”
“我跟狂野没什么关系。”
“你的烟熏妆就很狂野。”
“烟熏妆？”何木摸了摸眼睛，“哪里？”
“......你要多睡觉了，我看了，这他妈的是黑眼圈。”
她对着易旻的背影喊：“喂，冷静下来啊！”
“放心吧，大婶！”
易旻扭动了一下肩膀，眼中露出了疯狂，“我可是有好好享受每一场比赛。”
“开始！”
闪躲，闪躲，出拳！
闪躲，闪躲......
仅仅三十秒，易旻就已经大汗淋漓，死亡就跟苍蝇一样吸附着她。
机械狗的拳风，即使台下的何木都能感觉到。
如果这仅仅是城市边缘黑拳的力量水平，不敢想象，正规的军队会有怎样的力量？
第一回合，结束。
“呼——”
易旻猛地坐在椅子上，浑身冒着热气，何木觉得她太厉害了，竟然能躲过所有攻击，甚至还打了对面一拳。
她递上冰水，拿着毛巾给易旻擦汗。
瑞香喋喋不休地跟易旻进行的讲解，何木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垂下眼神。
危险的世界，赶紧想办法找到遗物吧，那本书也不告诉自己长什么样子，麻烦死了。
“喂，何木。”易旻站起来说：“今天我肯定会倒下了，但那可不是我真正的实力哦。”
“......”关她什么事，所以何木讨厌自来熟。
六十秒后，第二回合结束。
又一个六十秒后，机械狗嗷呜一声打易旻的腹部，她倒在了台上，血染红了擂台。
“机械狗，胜！”
全场沸腾，数的东西砸了下来，一个酒瓶在何木脚边炸开，她看见了人们扭曲的表情，她们怒骂着易旻的失败。
瑞香把易旻拖出来背上，“还好，机械狗也收手了，还算不，我们走吧。”
何木便提起水桶，在观众们贪婪的眼神中，离开了这里。
观众席上，一个黑影也站起来，消失于喧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