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香的车是一辆破旧的皮卡，一眼看去没一处称得上完好，甚至还可以发现一两个弹孔。
“记得跟她睡觉。”瑞香提醒道。
“我不记得自己答应过。”何木打开车门的手犹豫了，只当她在口嗨，就跟自己世界的男人一样，类似于对着漂亮姐姐吹口哨？
不对，怎么想这里的尺度都大很多啊！
“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要我补偿她？”
“没什么。”
瑞香显然不想多说，她把易旻扔在后座，随后上了驾驶座。
何木左右看了看，发现一些出来的女人用一种恐怖的眼神打量她，这些女人大都五大三粗，脸上有疤，随地吐痰......
她不敢再看，只得上了副驾驶车后系好安全带。
外面的环境不是想象的赛博朋克，被数金属楼房，电线或者白色为基调等等的样子，相反有些过于空旷，只有以地下拳赛为中心的一些建筑。
不过马路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油柏路，看来就算科技进步了，换整整一条路还是很困难的。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城市，我跟易旻迟早会进到中环。”
瑞香说完便发动了汽车，似乎只是在说明什么。
何木好奇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外面很快出现低矮的楼房。
“你没有什么亲人，也没有跟别人有什么瓜葛对不对？”
“是的，可以放心聘用我了吗？”
瑞香露出一个充满中年女人魅力的笑容，可惜何木没有看见。
“瑞香。如果我想找一个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样子的东西，该做什么？”
“有意思。如果是我话，肯定要先站在世界的顶端才行。就像你说的，让所有人一起帮忙，找‘不知道什么样子的东西。’”
她沉吟道：“这种感觉，类似于天启，命运之类的吧。”
“所以在这个城市，谁才能发号施令？”
“集团之主，市长，议员，还有...最厉害的罪犯。”
何木陷入了思考，她要先了解这个世界，然后成为其中一员吗？
神啊，你真是会给人出难题。
行驶了大概十几分钟，她们进入了城市的外环。
“帮个忙，把门带上。”
瑞香抱起易旻走到门口，何木关上车门，顺便帮她打开了房门。
这是一排大大小小房子中的一个，地面已经变成了金属，让何木惊讶的是电线杆依旧存在，黑色的电线像五线谱一样，在人们都生活中随处可见。
“这里是外环，城市有三环，你这也不知道吗。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城市的？”
把易旻放在沙发上，瑞香去煮咖啡，何木跟在后面，这里的厨房跟客厅连在一起，准确的说，楼梯对着灶台，灶台对着沙发，沙发前是桌子。
简单来说，这是很小的家。
她说：“不是很知道，迷迷糊糊的。”
“好好，迷糊公子，这个城市是圆形的，从里到外一个分为ab到z二十六个区，最里面的圆心是a1区，靠近a1的b1跟b2，我们这里是z24区，你能明白吗？”
“我不傻。”
a区只有一个，b区有两个，区有三个，犹如洋葱一样层层包裹。
瑞香把水壶放在灶台上，随后拿出医疗箱给易旻进行包扎。
“在城市中有数的活法，有搞研究的，修东西的，买东西的，我们这种打拳的相当于娱乐大众，也是很受欢迎的，我的意思是，你跟着我们大有前途。”
何木站在原地像个木头人，“我需要学会包扎吗？”
“来吧。现在很多人都没有肉体了，把手修一修就完事，所以包扎技术很快就会失传。”
何木蹲在她旁边，一起为易旻右手包扎，机械狗仅仅是碰了她一下，这只手便紫了一大片。
“这太蠢了。”
何木涂上药物后说：“你是她的教练，应该让她保护自己。”
瑞香反问：“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她自己的意愿呢。”
水壶开始冒烟，她站起来，解开了西装扣子，最近的气温还是十分宜人的，可能是快要到冬天的原因。
西装里面的衬衣又被她脱下，最里面是很干脆的黑色抹胸，可以清晰地看见腰间，腹部的肌肉。
何木说：“我还是不太清楚，男人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地位，裙子是谁来穿？”
瑞香将咖啡倒入杯中，滚烫的黑色水流冒出白烟，她说：“纠结这些没有意义，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有人把男人当成神，有人当成废物，有人当成工具，这些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如果硬是要说，那穿裙子的应该是男人，因为我已经很久没看见女人穿裙子了。”
何木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旁边就是易旻垂下的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跟大多数故事一样，易旻在打架，被我看中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父母在哪，从记事开始便在城市边缘挣扎，没有身份登记，她连公交车都上不去，酒店也不会欢迎她。”
瑞香坐下，撑着脸，目光带着追忆地盯着那杯咖啡，“所以，易旻的目标就是拿到身份证明，如果可以，我会让她登上最高级的擂台。好了，说说你吧。”
“我......没什么目标，也没有梦想，仅仅是活着，就这样。”
瑞香感慨着说道：“你有着很容易让女人相信的外表，这点跟易旻一样，你也看见了，她有时会像个傻瓜。可是她跟水也很像，冷却的时候平静，一旦遇到火焰，便会疯狂地沸腾，直到把自己消耗殆尽。”
“她是天生的拳击手。”
两人安静下来，何木只能坐在地板上，因为这里没有第二把椅子。
她靠着沙发，垂下脑袋睡着了，易旻伤痕累累地躺在上面，安静地仿佛永远不会醒来。
“呼呼，吸溜溜。”
时间到了晚上，何木睁开眼，刚好看见易旻坐起来，随手就捧着咖啡喝了几口，随后猛地吐出舌头，“呸呸，苦死惹！”
何木不怎么喜欢喝咖啡，她喜欢能让舌头舒服的味道，而不是苦涩。
“何木，瑞香呢？”易旻披上毛毯，似乎有些冷，看起来又有些可怜，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我饿了。”
两人对视上，易旻发现这个男人有一种猫的慵懒，仿佛等着谁来投喂似的，但她可不会做饭。
往沙发上一靠，她碰到了伤口，嗷的一声疼得龇牙咧嘴，喊道：“瑞香，瑞香！我饿了！！！”
“瑞香出门了，好像说给你找义体去了。你是要手臂，还是换内脏？”
易旻已经通过瑞香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大抵是义体非常流行的年代，同时也有着混乱跟罪恶，赛博疯子也屡见不鲜。
“不换不换，我要吃饭！何木，我要吃饭，给我做饭去好不好？”
下了擂台的易旻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虽然强壮了一点，但也是会撒娇的。
何木站起来，狠狠喘了口气，这一下把她累的不行，年纪轻轻地活成了老人的样子，那黑眼圈更是让易旻担心她会随时猝死。
“我也不会做饭，我看看冰箱里面有什么。”
“谢谢何木，遇到你真是太幸运了，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易旻双手枕着脑袋躺下，压倒瘀血疼的她龇牙咧嘴，只好放下手，翘着二郎腿说：“瑞香是出去搞身份证明了，她今天回来，我以后就可以参加正规比赛。”
说着，脸色兴奋地对着空气挥舞了几拳，拿着四个鸡蛋的何木并不能理解这种状态，不过她倒是知道易旻挺喜欢口嗨的，结婚什么的有那么简单吗？
她很实诚地问道：“在擂台上不就是互殴吗，互殴有什么好的？”
这话让易旻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女人的浪漫就是互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