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厕所，何木觉得跟商场里的差不太多，只是被铁皮包裹着墙面，天花板也有蜘蛛筑巢，红色的铁锈像霉菌一样，亦如其下方的人们。
这里一共有三个人，当然都是女人。
一个在洗手台拿着口红化妆，一个人在角落低头看着颇为高科技的手机，像游戏机似的，不过中间是淡蓝色的...液晶屏幕？何木看不太懂，好像是全息投影之类的。
还有一个人，正堵在一个隔间口喊道：“我就跟你耗着了，不把冰水交出来，我就不走了！”
一边喊还一边抓耳挠腮，脸上都被抠出了血痕。
何木拉着瑞香的衣角，有意意地展示自己跟着谁进来的，女厕所还是第一次进，为什么内心没有反应？
难道她已经承认自己变成女人了吗？真是意外的快呢。
瑞香解释道：“冰水就是毒品。”
“我并没有说话。”
“我自言自语不行吗！”瑞香觉得这个男人很不可爱，明明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却一直摆着一张冰冷冷的脸。
如果让何木知道她的想法肯定要大呼冤枉，谁没事还笑笑吗？天生的脸谁能管的着啊！
这边话音刚落，她们立刻受到了三人的关注，洗手台旁的人行动起来，那涂着大红色的嘴唇非常惹眼，“瑞香，你从哪个垃圾桶里找出来一个男人，嗯？男人？”
她转身确认，因为镜子上充满了裂痕，记载了数次的酒后暴力。
何木第一眼便看见了对方衣物的超低衣领，既富有又慷慨，不过右手却是完完全全的义体，充满了金属的黑色缝隙，但不得不说，这很科幻，而且很酷。
瑞香说：“是啊，一个男人。”
何木说：“我是女的。”
瑞香耸耸肩：“一个爱幻想的男人。”
她问何木，“喂，你想挣点外快吗？我估计五分钟就可以完事。”
女人翻了一个白眼，“虽然我很少碰男人，但也没有那么饥渴，更何况...说不定他染着病呢，我可不傻，走了，明天见。”
“不看看易旻的比赛吗？你可以从里面赚点钱。”
“算了，我在找下一个拳击手，就在刚才，我的老搭档被爆头了......天呐，我感觉要做噩梦了。”
女人捂着脑袋匆匆离开，瑞香摇摇头，对何木说：“你不是来上厕所的吗，看来也不是很急。”
于是何木走进隔间，正准备关门，却被瑞香用那厚重的靴子卡住，她吹了一个口哨，“反正你背对着我，不需要关门。”
“你还在怀疑我，我并没有做什么。”何木觉得很委屈。
“我很想这么想，但不能赌上自己的老命，你能不能快点。”
“好吧，随你的便。”何木的语气中有些语的感觉，这让瑞香觉得他可爱了些。
在她眼中，这个男人本是充满尖刺的未知生物，但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随着何木脱下裤子变扭地蹲下，瑞香嘲笑道：“装女人装到这份上了吗？不如在胸口塞两个橘子。”
话虽如此，她还是移开了目光，何木不爽道：“你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我有那么像男人吗？”
变成了女人说话就是硬气，可惜瑞香不看，也不想看。
角落那个一直看着手机的女人移开目光，喊道：“喂，瑞香，这个男人多少钱一次？”
何木打了个寒颤，瑞香问：“你说呢，何木？”
“我并不是很懂她指的是什么。如果可以，我找个角落也可以解决上厕所的问题。”
察觉到对方的幽怨，瑞香说：“他今天没兴趣，明天再看看吧。”
“切！”那女人不爽地吐了口唾沫，站起来说：“亏我查了那么久市场价！呸！”
她骂骂咧咧离开，长的还算可以，但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何木赶紧提起裤子，冲水转身。
瑞香就笑，“看吧，你装成女人上厕所，但是没有用纸擦干净！细节没到位！”
何木被噎了一下，她第一次上厕所，怎么知道要不要擦？
“算你厉害行了吧，让让。”
瑞香却没有让开，伸出手顺着何木的大腿侧面摸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设备，于是拍了拍她紧绷的大腿。
“难道你真是进门了？”
她的目光带着疑虑，再次打量她的脸，“你从哪里来的，之前是怎么生活的？难道真的是那种......多少钱一次？”
何木对于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她已经完全接受了“神”存在的事实，那么在这个世界就需要一个指路人，瑞香其实是一个不的选择。
虽然她在怀疑自己，但小心谨慎是很可靠的优点，从言行看也是经验丰富。
“我来这个城市找东西。”她说。
“从其他城市来的？那你应该很有钱，千金公子哥？”
何木从充满尿骚味的隔间走出来，似乎默认了。
瑞香暂且相信她，毕竟这个男人充满了夜猫子的气质，给他一张床，说不定可以一秒入睡。
而在充满暴力跟金钱的地下拳场，‘慵懒’这种东西，要么在快把自己喝死的酒鬼，要么在每天通宵快乐的有钱人。
他显然两者都不是，于是瑞香理所当然地产生了好奇，“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关于找东西的事。”
何木说：“虽然很麻烦，但我要说明，找不到那个东西对我来说也所谓，可是人生总要给自己一个目标......”
“嗯。嗯。”瑞香一开始就走神了。
“所以我想先了解这个世界，看看哪里有神的踪迹。”
“神，你们刚才聊到了神对不对？”
坐在隔间外堵人的女人转过头，“要是有神的购买渠道，记得联系我，瑞香。”
“好的好的，我们走吧。”
瑞香拉着何木离开，而何木回头看去，那个女人已经拉开了隔间门，从里面的手中接过一个淡蓝色的药剂，插入自己的脖颈，她的脸上浮现了淡蓝色的纹路，似乎是血管。
“神......”
“是啊，最高级的毒品，听说注射后会让人觉得自己所不能，事实上，就算是老奶奶注射后也可以扛起一辆汽车。当然，她那把老骨头也该散架了。”
“你好像忘记上厕所了。”
瑞香让他在前面，面露兴奋之色。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既然你现在处可去，那这样吧，易旻刚好却缺个助手，你就去当，我给你一个月一百块，现金！”
何木的表情一如既往，似乎动一下嘴角都费劲，“可是我并没有什么才能，并且我很懒，一旦碰到床就不会起来了。”
“那就不要睡床了！你知道吗，一个团队中要是有一个男人，那是最让人羡慕的事！”
瑞香猥琐地笑起来，跟她的灰白色西装非常违和，更别提那头灰白头发让她本来很稳重。
“来自另一个城市的公子哥，因为观看易旻的比赛录像深深爱上了他，因此来做她的助手，看他充满爱意的眼神，观众要羡慕死她了！”
她自作主张道：“合作愉快，何木。”
“但是这个工作听起来很麻烦......我是跟你们住一起对吧。”何木不会拒绝，没有比白捡的工作更好的事了，她甚至怀疑这是神的安排。
瑞香正人君子般点头，她说：“首先，我给你找一套衣服。其次，还有十分钟易旻就要上场了，你有三分钟的时间换上它。”
“总感觉你对我的信任莫名其妙。”
“我相信我们不至于被人盯上，易旻很有潜力，但远远没有发挥出来。还有，你觉得我已经相信你了吗。”
何木话可说，打交道太麻烦了。
她们重新走了一遍四通八达的通道，回到了更衣室，易旻正在做热身运动，紧绷的肌肉充满美感。
那墙一样大的屏幕也亮了起来，浮现的正是对手的信息。
一个精悍的女人，手臂包括胸口都有那种黑色的纹路，是义体疑了。
“机械狗。”瑞香说：“我们已经了解她，一个注射冰水过多的疯子，这估计是她的最后一场比赛。易旻，稳到第三场后倒下，明白吗。”
“放心。”
易旻说到假赛的事就没了笑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陷入黑暗，她沉声道：“这次结束后，钱就够了吧。”
“够给你办一个假身份，上那种级别的比赛也不在话下。对，给你介绍一下，你的新助理，一个可爱的男人，何木。”
在易旻诧异的目光中，瑞香从那柜子里面拿出一套衣服，“我早就想给你找个助理了，每天给你按摩拿水可不是我该干的事。”
何木接过衣服，这是一套很简单的休闲服装，带着某种特别的灰色调，像喷到墙上的油渍。
脱下睡衣后，何木把衣服换上，还挺合身，“我不得不想到，我来到这里都是你的指引，毕竟它是如此合身。”
瑞香移开目光，狠狠拍了一下看傻了的易旻，“出息！有什么好看的！”
她对何木说：“这是我的衣服，咱们身材很接近，刚才我就确认了这点。”
易旻嘀咕道：“这就是男人吗，竟然没有胸吗，好神奇。”
何木听见了，她对此话可说，那个房间，是没有对余的力量给自己加点脂肪吗？做女人能不能给自己一点真实的感觉？
“如果可以，能借我一部手机吗，我想收集些信息。”
瑞香把手机给他，入手轻便，是巴掌长的长条，启动后可以拉开，上下是可延伸的框架，中间本来空一物，又突然亮起了屏幕信息。
“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