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大家日子都不富裕,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吧,街坊邻里住了这么多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再说你平时也没少帮衬大家伙,大愈,这钱是给你修屋顶用的,你可不能拿去赌啊!”
“哪能呢,张大哥,我都戒赌好长时间了,不信你问我媳妇儿!”
木香娘白眼丈夫,捧着筹集来的钱连声道谢,白蔹也谢了张大伯,此刻她是体会到了远亲不如近邻这个道理。
拿着钱,木香娘带着女儿赶紧去联系瓦匠师傅,沈大俞则在张大伯等人的帮助下清理院中的碎砖烂瓦,将能用的挑拣出来,不能用的扔到一边。
巳时三刻,乾清宫,门达站在殿内,巴巴等着皇上发布指令,可皇上看完汉王所写的谋反信后久久一言不发,这可把他给急坏了。
“皇上,汉王如此嚣张,都敢派刺客暗杀您,您再纵容下去,怕是养虎为患啊!”
“依你看,此事应该怎么办?”
“汉王谋反证据确凿,属下认为应当尽快召他入宫诛杀他,他若不敢进京,就派大军前往乐安州消灭汉王叛军,以绝后患!”
听完门达的话,朱高炽深深叹口气,拿着信走到烛灯前,点燃烛灯,一把火,将密信烧掉了。
“皇上,您这是。。”
皇上的做法让门达很不理解,那可是汉王谋反的铁证啊,皇上怎么把它烧了?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朱高炽静静看着躺在烛灯里燃烧的信件,低声朗诵起曹植的七步诗,他一背这首诗,门达便明白了,皇上心中还是不忍对汉王动手。
“建文元年,先皇起兵发动靖难之变,他带着高旭、高燧在外出征,朕则奉命留守京城,四年征战,高旭建功数,没有他,先皇也不会仅用几年登上皇位,我答应过父皇,不论将来二弟、三弟做了何等叛逆之事,都不会杀了他们”
“皇上!”
“这封信,朕就当没看见过,你尽管按照名单去抓人吧”
“是、皇上!”
抬眼看下皇上的背影,门达拿起桌上的名单大步离开了乾清宫,一场针对汉王亲信的抓捕行动即将展开,皇上不忍对汉王本人下手,可那些叛臣贼子死有余辜。
门达前脚刚走,太子朱瞻基走了进来,朱高炽没有回头也感知到来人是谁。
“爹,听说北镇抚司抓到了刺杀您的刺客,还从刺客手里拿到了二叔谋反的证据?”
“是的”朱高炽缓缓转身看向儿子。
“爹,您有什么打算?”
“我已让门达按照名单去抓人了”
“那二叔呢?”
“你二叔性情急躁,做出这样的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我写封信劝慰他一下就行了”
“爹,二叔、三叔这些年早就有谋反之心,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忍让,我怕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儿子,你还记得你皇爷爷临终前跟咱爷俩说的话吗?”
“记得,皇爷爷说,不论将来二叔、三叔做了什么,都不得动他们”
“你皇爷爷当年起兵谋反是奈之举,建文帝逼他,他不得不反,他要是不反,咱全家都会被黄子澄那小人诛杀,他的手上已沾满老朱家的鲜血,自然不希望我俩再做出诛杀手足的事来,儿子,爹的皇位迟早有天是你的,我对你的嘱托还是你皇爷爷那几句,对你二叔、三叔,能宽容就宽容”
“是,爹,孩儿记住了”
父子两在乾清宫一直聊到晌午,直到太监总管来禀报午膳已备好,皇后娘娘请皇上移驾坤宁宫,朱高炽才起身在儿子的搀扶下前去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