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暂时能陪着他演表面纯良,已经是精疲力尽。
往后跟他生活的每一天,她都必须如履薄冰,还怎么过?
如果孩子生下来,他也依然要下狠手呢?
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总有打盹的时候。
迟峻城听到离婚两个字,身上的毛孔猛地一收。
“离婚?景朱,你现在跟我提离婚?”迟峻城嚯地站起来,他的手叉在后腰,在卧室的床边走来走去,像头困兽。
他的手指解开压迫着脖子的纽扣,松开这一粒口子,他才大吐了一口气。
而他看着床上的女人,她睡得很舒服,她一点都不生气。
是他一个人在气!
迟峻城站在床边,睨着床上的女人:“当初是你用下三滥的手段,给我下了药,跟我睡了找记者来拍照,把消息散布出去不说,你拿着我的身份证,直接去找迟柏仁,让他拿家里的户口簿,去找关系办了个结婚证,我跟你的结婚证照片,都是你们P的!你非要用尽手段的跟我结婚,把我绑在这段婚姻里,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结婚了,你跟我说,你要离婚!景朱!你不要太过分!”
迟峻城感觉自己要被离婚两个字折磨疯了。
他最近两个月,天天想着怎么才可以熬到最后,不离婚。
可景朱嘴巴里轻飘飘的说出这两个字,他顿感天旋地转。
以前,至少他还有她说的那些话作为支撑,觉得有必要坚持下去。
他冷笑:“我以前对你的手段愤怒厌恶的时候,我要离婚的时候,你说什么?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和我离婚!你就是要缠一辈子!现在你说离婚就要离婚?为了一杯打碎的牛奶!你要跟我离婚!”
迟峻城感觉自己在堆的一个沙盘,每天完善一点点。
可突然被他身边的人跳进去,跺得稀碎。
景松岳和阿玉靠在门外的墙边,听着两夫妻在里面吵架。
景松岳的脸都要苦成农家肥浇大的苦瓜了,非常的苦。
阿玉也是同样的神情。
两个人相视,苦笑。
“你小姐的确有点不是个东西啊。”景松岳为难,小声的说。
“您孙女也差不多啊。”阿玉低声一叹。
景松岳耷拉着眉,自己哪有脸给迟峻城设关卡:“也就我们景家能出这样的渣女,尽干缺德事,瞧把人家一个受迫害的小伙子,逼成什么样了。”
景朱没有拆穿她看到了离婚协议的事情。
她懂得古人的心机,古人最喜欢把自己装扮成道貌岸然的形象。
他们总喜欢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这样能迫使对方同情,从而放弃更多的利益。
也许迟峻城觉得那份离婚协议太过优渥,想要砍价。
她景朱不是在乎钱的人。
他要道貌岸然,那就给他道貌岸然,希望他能道貌岸然到老,世界就太平了。
景朱看着迟峻城的眼睛,冷清一点温度也没有:“你要什么条件才肯离婚?我可以给你赔偿,婚礼所有的费用,让会计去结算,我还给你?就当是我逼你结婚该付出的。”
迟峻城手掌压在头顶。
发丝很硬,戳着掌心。
景朱啊景朱,她怎么可以做到这么绝情的?
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孩子。
就因为他没有家族力量做依靠,离婚的时候打官司她有必胜的把握。
现在她在孕期离婚,以后抚养权的官司都可以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