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他说他过来找她,她似乎愣了下,不过随即说了声好。
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在梁叔那儿。
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刮掉了几天没顾的胡子。
家里只有年满一个人,余子酱周三的时候,出差去了墨西哥城,要在那边至少待三周。
门铃被按响的时候,她刚把香蕉皮剥掉一半。
应该是许瓒。
确实是许瓒。
他的个子高,她虽然也不算矮,但看他的时候,总要微微抬着头。
站在门外的许瓒,看起来很不好。
疲惫,憔悴。
“你……”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揽入一个滚烫的怀里,她手里还拿着剥了一半的香蕉,就这样悬在空中,一动不敢动。
他似乎,很不对劲。
身子怎么这样烫,发烧了吗?
他的呼吸就在她耳边,他的心跳声有些急促,她更甚。
“你…”她调整呼吸,轻着声音小心问,“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嗯。”闷闷的回答。
“要告诉我吗?”
“可以吗?”
“可以。”
……
还好她今天上午将客厅收拾了,收拾之前,沙发还堆着她昨天从阳台收下来的衣服。
现在是下午的四点钟,屋外下着蒙蒙小雨。
刚烧开的热水,冲入放了几片太平猴魁的玻璃杯里,玻璃杯很厚实,隔热,也不烫手。
许瓒坐在沙发的中间,没穿鞋,她家没有合适的鞋给他穿,一次性的鞋套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她把茶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隔着两只拳头的距离,在他旁边坐下。
他状态实在说不上好,准确来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许瓒。
忽然想起来,刚刚他抱着她的时候,他身上的温度很烫,下意识的,也没多想,手背贴上了他的额头。
额头的温度是正常的,没有发烧,可身子怎么会那么烫。
侧头看向窗外,不过一会的功夫,蒙蒙细雨已经变成了急促的大雨,打在玻璃窗上劈啪作响。
电视是开着的,正在放丛林探险的节目,不过声音在许瓒来之前就被她调到了很小。
外国人总是很喜欢这种危险却刺激的探险任务。
“年满。”他忽然叫她。
“嗯?”她侧过头去看他。
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他也没再开口,她又把视线挪回电视上,亚马逊原始森林,这些人可真是胆大如斗。
就在镜头突然翻转,对上了一条黑色蟒蛇的时候,许瓒忽然开口,“他是我曾经的队友。”
她还没理解过来,他又说了句,“他牺牲了。”
一集结束,片尾结束的声音突然变大,意识骤然回笼。
许瓒的眼睛似乎是在看茶几上的玻璃杯,年满看着他,要怎么安慰他,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