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妃于长乐宫召见三王妃林芜菁、少卿夫人沈清涵。
沈清涵最开始受到召见还有些意外,这种时候林贵妃不守着她的宝贝儿子,见外人做什么?
盈眉说:“会不会是知道了小姐手上有良方?”
盈眉身体在好转,已经好几天没有吓人的大口吐血了。
沈清涵松了口气,觉得找对人了。
她当初开铺子四处找大夫,就找一个姓氏,姜。上辈子她听说一位姓姜的大夫最后研制出了治疗鼠疫的药,还写了两本书《鼠疫约编》、《鼠疫抉微》。
重生以后,她就各种搜集江大夫、姜大夫、蒋大夫,直接玩成连连看。
“应该不能,咱们又没大肆宣扬,而且姜大夫手里的方子还不是最完整的,他给三个人用药,只有你活下来了,大人都如此,孩子更受不住药力。”沈清涵想不通,又听说林芜菁和自己一起被召见,怀揣着疑虑,打扮成诰命夫人进了宫。
长乐宫一股子白酒味,宫女太监们一遍一遍的擦拭目能所及的各种地方,驱邪避害的艾草也在一遍遍烧,混杂成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地板被擦的能倒映人影,沈清涵跪地行礼的时候,能看见自己眼底的无波无澜,以及旁边人的紧张。
林贵妃嗓子沙哑:“免礼赐座。”
“谢娘娘。”这还是沈清涵今生头一次见林贵妃,虽然她们已经暗戳戳的交锋了几次。
林贵妃娇艳的脸庞已经变得憔悴,很难被称作是第一美人。
而沈清涵年华正好,远胜于她。
然而在这个场面下,根本没人在意容貌,容颜只是心平气和的场所下的一种欣赏。
沈清涵和林芜菁落座,沈清涵坐的好好,林芜菁却是从座椅上滑了下来,摔在地上。
林贵妃笑着问:“你怎么了?”
林芜菁回头一看,她的椅子有着斜坡,瓷质的椅面很滑,无论谁坐上去都会被摔下来。她心里微微一沉,但面上不动声色:“贵妃娘娘何意?”
林贵妃:“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一声,不是你的东西你坐不上去,坐上去了,你也只能跪着下来。”
沈清涵在心底“哎呦”了一声,这是开撕了?
她虚伪地说:“贵妃娘娘若有话与姐妹说,微臣去隔壁略坐坐也好。”
但她心里其实不想走,她想看这场热闹。
林贵妃看向沈清涵,一字一句:“不必了,你该在这儿的,毕竟本宫要谢谢白少卿。如果不是白少卿点醒了本宫,本宫还被蒙在鼓里,这鼠疫居然是从宫里流传出去的,是有人要害我儿,百姓沦为陪衬。”
沈清涵一愣,虽然心中早有猜测鼠疫是人祸不是天灾,眼下终于被证实还是一阵发抖。灵魂深处对多少人死亡的无法认同,迫使她肌肤上起了鸡皮疙瘩作为反映。她思虑几转,吐出一口浊气:“竟然是这么回事,居然真的会有人为一己私利,残害众生。林芜菁,你说这个人可不可耻?”
林芜菁一双锐利的眼睛盯上沈清涵,缓缓地说:“当然可耻,只盼望白秉恂早日找到证据。”
林贵妃轻笑:“白秉恂需要证据,但本宫不需要。”
上辈子发生灾难时,白秉恂不在,朝廷没有急于应对鼠疫,没有口罩防护服,没有人花钱搜集网罗一堆大夫,没有准备打了个措手不及,鼠疫蔓延皇宫,连皇帝都染病,林贵妃那个时候别无选择,只能忍气吞声,但现在不一样。
这辈子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