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终于能见面了,但却不如一开始预料的那般融洽。
沈北原本很欣赏白秉恂,眼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态度很敷衍。
白秉恂态度非常端正,规规矩矩,谨小慎微,深刻怀疑他对陛下都没有这般恭敬过。
一个有脾气,一个问心有愧,那场面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沈清涵见不得白秉恂低眉敛目的样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伸手去捅陈路,让他打个圆场,吸引一下父亲的注意力。
陈路这混账嗑着瓜子,微微往她那边倾斜了一下,小声说:“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急什么。”
沈清涵故作惊讶的大声开口:“什么?你想要成亲!”
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了陈路身上。
陈路瓜子也磕不下去了,在心里骂死了沈清涵,夫君是亲的,兄长就不是亲的吗?
他刚想说你听错了,忽然想起门口见过的那姑娘,一时有些晃神,支吾起来:“成亲也不是一个人的事。”
沈北:“你娘说了,只要你喜欢肯娶回家,我们没意见。”
沈清涵从陈路手里面抓了半把瓜子,冷笑着开口:“人家姑娘有意见。”
沈北瞪了她一眼,然后温和的对陈路开口:“我知道京城是天子脚下,能被你相中的姑娘肯定不俗,无论对方定下多少聘礼咱家都没问题,良田千亩,十里红妆都给你预备下了。”
陈路十分感动的说:“良田千亩十里红妆是给女儿送嫁的。”
沈北:“你俩在我心中一样,聘礼嫁妆都很厚,透个底,我拿半副身家给你们置办聘礼嫁妆,黄金一千两打底。”
陈路想了想相府这两个字,觉得无望:“不是钱的问题。”
沈北肃然:“这是钱不够的问题?”
白秉恂默默听着,神情逐渐凝重。
惊艳绝伦名满京都的白侍郎官职四品下阶,俸钱一年五十两,俸料二百八石,职田七百亩,庄子上有七十名仆役,他的田是朝廷给的,不能做聘礼送出去,只有手上可用的钱二百两,这还是他鲜少应酬,不养奴仆,只有个小厮和做饭婆子的节省结果。
也就是说,他拿不出像样的聘礼,比陈路还不如。陈路这都觉得不够可见京都娶娘子耗费之广,而他连沈清涵带来嫁妆相应的聘礼都还不回去,简直无能。
沈清涵敲了敲桌子:“父亲你别听他的,一准是他没准备成亲,拿话忽悠你呢。”
沈北不信:“路儿又不是你没那么没轻没重,胡言乱语。”
沈清涵忍了,阴阳怪气的说:“那你倒是相中了谁家小姐,过来跟我说说,我看看他家是那种卖女儿的人家吗?”
陈路:“也就只见过一面。”他趴在沈清涵的耳边小声的说,他昨天在门口被林芜菁清淡骄矜一笑撞破心房的故事。
沈清涵一听,破口而出:“喜欢相府小姐,你心挺野,是准备凤凰男逆袭吗?”
陈路:“你都能嫁给白少卿,我为什么不能逆袭?”
沈清涵:“配的上相府小姐至少得是先生这样的,配得上先生的至少得是我这样的,在我们的逻辑链里压根就看不到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