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听这个,我要听你见了我后会说的话。”沈清涵淡淡的说:“孙朝生是怎么回事?”
魏若夫双手握住了栏杆,下定决心,“清涵,我知道你一直不相信咱们两个是夫妻,但我可以给你证据证明这一点。那个孙朝生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孙朝生,他被人替换了,而且不止他一个被换了,白秉恂想往下查根本没用,保不齐哪一日就命丧黄泉。这个国家就像是被蛀虫啃咬过的长城,就差孟姜女哭一声也就塌了。等我像你证明完咱们两个就走,我不当皇子了,不要天下了,这江山飘摇我不管了,我就想要你,咱们还做夫妻。”
“往哪儿走呀?”沈清涵又好气又好笑:“现在就像是大家在坐船,撞到了礁石,河水涌进来,白秉恂拼命地往出舀水,你却在跟我说,‘船又不是咱们的,关咱们什么事,漏水就漏水呗。’魏若夫,我一个商人之女不读书没远见尚且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那些圣贤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魏若夫被骂了却并不生气,反而惨然一笑:“你一直觉得上了我这艘贼船,但我也是下不去的那一个。”
沈清涵意识到对方不是真的不管不顾,只是来借此解释,平静道:“我没上船,也不关心你能不能下来,好歹也是你家的江山社稷,好歹你也受百姓供养,赶紧说谁像孙朝生一样被替换了,省得真闹到江山飘摇风雨交加百姓流离失所的地步。”
魏若夫问:“我要是告诉你了,你会回到我身边吗?”
沈清涵沉吟片刻,道:“至少给你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魏若夫大喜过望,“我就知道我们不会离散的,既然过去你我深情厚意,现在便不会变得情淡意薄,你定然也在时时思念我。”
“说。”
阳光照射不进来,常年阴雨笼罩造就着奇怪的气息,霉味拼命的往肺里涌,按理说白秉恂已经嗅习惯了,血腥与阴暗本就融入他的骨髓形成了一部分,此刻却想撕心裂肺的咳一场,把那些拼命排斥的东西都吐出去。
他站在阳光照不进来的角落,距离沈清涵有五丈远,静静的听着二人谈话,魏若夫掏心掏肺的祈求垂怜,沈清涵眼眸低垂谁也看不懂她的情绪。
她说重新开始。
白秉恂忍不住想,凭什么重新开始?
你魏若夫撩拨女子动情却无法负责,此为一错;怀有佳人却另攀高门此为二错;以情施压要良家女为妾此为三错。步步错处处错,你凭什么重新开始?
他气急败坏的在心里数落着魏若夫的错,望向沈清涵,却只能在心底酸涩的说一句,喜新厌旧,重新忘故的行为是该被谴责、讥刺的。
可他究竟算得上新还是算得上旧。
他时而愤怒,时而心冷;时而忧惧,时而哀怨;心情变换,一步一折,捧了一片真心,无限深情,却好像都是他的凭空设想,要落空了。
主簿端详着他的面色,小声说:“沈小姐一准是骗人套话呢。”
白秉恂急于反驳别人对她人品的不确信,绷着脸说:“她从不说谎。”
主簿见马屁没拍对就闭嘴不说话,专心记录那二人的对话了。
沈清涵看着魏若夫,魏若夫凭借记忆往出吐着人名。
沈清涵越听越心惊,眼下这些人都还不算高官,但到了魏若夫登基执政数载后已经是影响一方了。
难怪林相会借着女儿来处置了孙朝生,并不敢真的定罪名,怕那些人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