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程愉。”他笑，问出真正意图：“那你呢？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程愉顿了一下，才轻飘飘丢下两个字：“明天。”
赵瑞年托着自己下颚的手一个吃惊就滑落下桌子，他眼睛都亮了，“原来我们这么巧啊，连生日都撞在一前一后。”
“是挺巧。”她也没想到。
“那我明天再祝你生日快乐。”他语调带笑，已经在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程愉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原来被人记挂的感觉还不错。
可是……
她看向兴高采烈的赵瑞年，黑眸有带着不解。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第二天一来教室，赵瑞年就直冲程愉，带着笑开口：“程愉，生日快乐，祝你健康开心。”
程愉放在桌子下的手悄然握紧，她垂下眼眸，“谢谢。”
等到下午放学的时候，程愉一般都不会马上走，赵瑞年以前是放学后在教室多待一秒都不行，现在都会在教室频繁逗留。
但此刻他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臂弯里，露出半张脸看着程愉，一手还捂着自己的肚子。
“程愉，我胃好疼。”他虚弱的开口。
程愉看向他，看他一副不舒服的样子，问：“需要我去帮你买胃药吗？还是你需要去医院看看？”
“我不需要，我就是中午没吃饭，我一顿饭不吃就会胃痛，你现在有空吗？陪我去吃饭好不好？我怕我疼晕在半路。”赵瑞年惨兮兮说着。
“那我去帮你买吃的就好，你要吃什么？”她说着，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去买吃的了。
“不，我不想一个人在教室，一起走吧，东西也带上，等等吃完就能回去了，程愉，走吧走吧，好疼啊……”
程愉在他一声声的卖惨中，收好自己的书包，跟着他离开了教室。
赵瑞年带着她走到了一家休闲餐吧，程愉看了眼四周，不确定开口：“你胃疼不应该吃点清淡一些的吗？”这儿看起来就不怎么清淡了。
赵瑞年这会已经点好菜了，他冲程愉一笑：“吃自己想吃的，胃就不疼了。”
“……”
不一会儿，食物就端了上来，一道接一道，转眼已是满满一桌。
程愉看着这一桌子菜，陷入沉思。
“程愉你人真好，我胃疼你也愿意陪我吃饭，为了报答你，我请你吃饭吧。”
程愉刚刚就觉得不对劲了，只是想不明白他的意图，现在看他把话编成这样，一时无言。
她第一次被别人说她人好，而她自己从来不觉得她哪里好。
她知道自己缺少同情心，感情也不丰沛，会关心赵瑞年的前提下，是因为他这阵子一直对她挺好的，甚至一度让她心里感受到别样的情绪，带着礼尚往来的想法，她今天才会关心他，就算知道事情不对劲，也跟他出来了。
赵瑞年见她没动作，放低语气：“程愉，和我吃饭让你这么难受吗？那好吧，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到你心情了。”
说完这段话，赵瑞年面露伤心，仿佛也失去了吃饭的胃口。
“……吃吧。”她说，拿起了筷子。
赵瑞年表情顿时一变，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了，殷勤的跟程愉介绍哪道菜好吃，让她多吃点。
在两人吃得差不多时，服务员送来一个小蛋糕，大概四寸，图案是简单的‘happybirthday’。
程愉盯着那个蛋糕，黑眸情绪翻滚。
“你没有胃痛吧，你知道如果直接叫我出来吃饭，我肯定会拒绝你，所以你才演了这么一出。”她说，声音平静：“赵瑞年，你花费这么多心思，就为了帮我庆祝一个生日，你到底是图什么。”
小伎俩被拆穿，赵瑞年也没慌乱，显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
“程愉，我就想帮你庆祝生日，没别的任何意思。”其实他也不想啊，可程愉这个人实在是太难请动了，不用点小策略都不行。
程愉不信他的话，干脆直接把心里的话挑明问清：“你这些日子对我嘘寒问暖的，关心我这关心我那的，连我打扫卫生你都要帮我，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你说吧，你做这么多你想要什么。”
赵瑞年今天真就只是单纯打算帮她过个生日，没想过别的了，可没想到程愉会问这么多，简直是要逼他告白。
他陷入犹豫之中，怕程愉知道他对她的心思后，会彻底远离他。
程愉冷冷的声音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成绩还可以，如果你想让我辅导你功课的话，你现在直接说，我会答应你的。”
不管他以前对她做的那些事存在什么目的，可确确实实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凭着这点暖意，她会答应他的。
赵瑞年的思绪被她打断，听到她越说越离谱，最后他都懵了。
他们两个人，都不在一个点上吧？
所以她以为他对她做的这些事情，是为了让她帮他补习？
离了个大谱。
她怎么有这么诡异的想法？
“程愉，你看我像是那种勤快好读的人吗？”他睁大眼，“你要是一天到晚想帮我补习，我估计我都能疯。”
程愉眉头皱了皱。
他虽然偶尔找她讲题，可有时候心不在焉的，确实对学习不太上心。
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她身上还有什么其他价值吗？
“那你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赵瑞年收了住，咬牙改口：“当然是因为我特别欣赏你，特别想跟你当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她转过头，冷冽说道。
“为什么？”赵瑞年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换做别人，他肯定觉得这人架子太高，掉头就走。
可当这人是程愉的时候，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有的只是不解和挫败。
程愉没有回答，只是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间，赵瑞年声音喑哑地开口：“程愉，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她一顿，赵瑞年那双经常带着笑意的眼，此刻被难过所占满，整个人看起来像笼罩在悲伤里。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她讨不讨厌他。
她应该拿着书包转身就走才对，可等她恍惚了一秒过后，发现自己又重新坐了下来。
她总觉得，太阳不应该失去光芒。
“我初中的时候，交过一个朋友，那是我第一次交朋友。她主动接近我，主动对我好，有东西吃会分享给我，我那会还挺开心的。”
因为成长家庭的原因，导致她的个性压抑又沉默，没有人会喜欢跟阴暗的小朋友一起玩，所以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
直到初二那年，有个女孩子会主动来找她玩，干什么也不忘叫上她，那个时候的她，毫无防备，甚至很高兴拥有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