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九在清晨离开了这座小镇,继续往前走,越靠近丹穴山就越能感受到一股燥热的气息。地面好像不断地上涌着热气,走两步仿佛身体就会融化,我们找到了一间茶馆歇脚,刚一坐下,我们就疯狂地往嘴里灌茶。
过了好一会儿,燥热才得以缓解。四周生活在这里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如此炎热的环境,他们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说起来,这个茶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喝下去之后,一股清凉的感觉会立刻返上来。喝了几杯就会觉得周围没有那么热了,想来这应该是店家特有的茶。安九也觉得这种茶十分神奇,于是她跑去问茶铺的老板,约莫一刻钟后回来了。
“怎么样?老板告诉你了吗?”我给她重新倒了一杯茶,问道。
“老板给我透露了一些配料,还有一部分是老板独家准备,他不肯告诉我,但是应该能找到代替品,这种茶对缓解中暑或许很有效,”安九不动声色地把刚刚记下配料的纸塞进了包袱里,“该说不愧是凤皇出现的地方吗?和柳阳城的气候完全不一样。”
按照路标来看,现在我们距离凤皇曾经出现过的那片树林不远了,只有几里路。
稍作休整后,我们再次出发,也许是因为喝了特殊的茶,我不再感觉到这里与来时的气温一样燥热了。
三年前凤皇出现的树林和普通的树林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这里的树要稍微高一些,每一棵树分布的更松散。我们在里面探查了很久,半天时间过去,一所获。
“虽然早就有预感,不过还是很可惜啊...”我和安九回到最初进入树林的地方,相互对视后奈一笑。
正当我们回头准备离开时,我却在树林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凌乱的头发,佝偻的身躯,破烂的衣服,那不正是我在客栈门口碰到的那个叫花子吗?
我拉着安九跟上他,他似乎在这附近认真的寻找着什么,然后他站在了一棵树旁边,俯下身。我想看清楚树下有什么东西,可还没等我看清,那个叫花子突然回头,视线与我们交汇。
对视的那一刻,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清,意识也逐渐涣散...
等到再次清醒过来,我们还在树林里,叫花子已经不见了。正当我们都疑惑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一阵尖锐的鸟鸣传来。不久后,地上出现一个巨大的影子,我们往天上一看,只见有着五色花纹的长尾大鸟掠过空中。
“你觉不觉得,这只鸟特别像野鸡?它不会就是凤皇吧。”安九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见那只鸟分外眼熟,总觉得在哪一本图册中见过。
“啊!我想起来了!那不是凤皇!对啊!也就是说三年前出现在这个林子里的或许根本不是凤皇!”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鸟看,安九被我这话吓到了。
她不解地问道“不是凤皇,那又是什么?”
“鸾鸟,也是一种瑞兽,它与凤皇有关系,却并非凤皇,关于他们二者的关系,民间有很多说法,有人说凤皇的地位更高,鸾鸟的地位更低,”我看着那只鸾鸟在树上停歇,双目微眯,像是在打盹,“也有传说提到过鸾鸟是未成熟的凤皇,鸾鸟其实就是凤皇的别称。”
真相更偏向于两者是不同的鸟。据我观察,那只鸾鸟肯定是一只成体,所以不存在鸾鸟是凤皇的幼鸟一说。
难道这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凤皇吗?
只是因为鸾鸟和凤皇太相近了,导致了一个天大的误会?
正在我这么想的时候,那只鸾鸟突然醒过来,它似乎看到了我们两人。我刚察觉到不妙,鸾鸟已经展开了翅膀向我们这边俯冲了过来。
“啊!”
我尖叫一声,完全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从地上爬起,我的面前并没有鸾鸟。安九在我旁边躺着,也才刚醒过来。
我们所见的那一切居然只是一个梦吗?梦里的感觉很真实,我们像是真的回到了三百多年前一样见到了传说中的鸾鸟。
我把安九从地上拉起,树林里只剩我们两人,叫花子又不见了,所有痕迹再次消失的影踪。就在这时,安九拉了拉我的袖子,手指向了树林里的一处。
“晨,你看那里!”
只见一棵树下躺着一根散发着火红色光芒的羽毛,火红的颜色像是整根羽毛都在燃烧一般,仿佛只要一触碰到它,就会被高温灼伤。
安九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根羽毛,与想象中不同,它上面并没有灼热的温度,只是一根颜色比较特别的羽毛。
忽然间,那羽毛竟然毫预兆的燃烧了起来,安九吓的甩手后退了一步。燃烧的火光分化成了两只鸟的模样,其中一只飞进了我的剑鞘,而另一只则飞进了安九的袖子里。
我将剑拔出,发现剑刃的最上端多了一枚红色的鸟型印记,像是刚刚刻上去的一样,鸟的形状像极了凤皇。安九的短刀刀刃中间也出现了一个那样的印记。
“除了印记之外,还有什么变化吗?”我试探性的挥舞了一下剑,没想到剑身居然向外迸发出了熊熊烈焰,等待一会儿后又会恢复原本的模样。
好...好厉害!
“我们先回去吧,正好你去问问你师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九收起刀,说道。
于是我们原路返回,又花了五天回到钱来山,我们在山脚下分别。安九回了她的师门,我则去找了师父。
师父见到我之后,看见剑刃上的印记,表情有些许惊讶。末了,他收回视线轻笑一声。
“那东西也真是慷慨,好好留着吧,晨儿,有大用处。”师父如是说。
“所以,您现在可以告诉我,凤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师父满意的点点头,开始向我诉说凤皇的故事:“凤皇的确是瑞兽,在一千多年前,凤皇的族群非常庞大,直到有人开始动了歪心思,开始大量捕杀凤皇,几百年以后凤皇唯独剩下两只,其中一只为了惩罚人们的暴行,便带来了干旱,让种下的庄稼都干枯而死。”
“没有粮食的民众们只能被活活饿死,这样的惨状引发了疯狂,等到那只凤皇再现世之时,愤怒的人们想尽办法杀死了它,最终凤皇就只剩下了一只,自此之后便再没现过世。”
“你们的运气不,在梦境中巧遇了这最后一只凤皇,它的羽毛穿过了梦与现实的距离留在了树林里,可以说,这是它留给你们的礼物吧。”
师父重重叹了一口气:“也许,它还依旧爱着人,希望给人们带来祥瑞,可惜,可惜啊。”
我沉默了许久,右手轻抚剑刃上的印记,从上面传来的温度仿佛是印记上的鸟,它所拥有的那一颗炙热的心。
———《神鸟之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