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姐姐不知是得了什么高人指点,从庄子里回来像换了个人似的,如今不仅江家薛家示好,还得了郡主的青眼,公学的名额你和你哥哥还不一定谋得到,你爹到好,还许给了她一个。”
“还有,不知道哪个奴才嘴碎,竟然在老爷面前编排起我来了,翻了天了。”
吴氏不知道的是,季青书自吴壮那次事情后,虽未罚她,但心里对吴氏管家也有了芥蒂,因此这次吴氏迎接季明月时所说,他早就让小厮汇报与他。
见母亲如此,季晚清却并没有什么情绪,她示意仆从去清理吴氏摔碎的茶盏,对母亲道:
“郡主想收她便收,我有父亲母亲,莫非让我跟着祖母不成?”
季晚清态度淡淡的,继续道:“至于公学,想来父亲若是能给季明月谋到,必然也不会少了我的,母亲不必担忧。”
见女儿这般态度,吴氏更是来气:“你学什么不好,学你父亲那副清高的样子,他有个郡主亲妈,你有什么?公学你倒是能进,你那两个哥哥呢?你不为他们想想?”
季晚清垂下眼没有接话。
季晚清的两个哥哥是典型的世家纨绔,大哥季许贤、二哥季许德,可两人既贤才也德行,一天到晚斗鸡走狗。
吴氏对两个儿子其实是花了极大的心思管教的,可是烂泥扶不上墙,大儿子流连女色,家里通房丫鬟一个接一个地收,还不知足,日日混迹秦楼楚馆。
二儿子是个好赌的,被季青书抓到过几次,差点没打断腿,但就是不管用,季青书便停了他的份例,倒是吴氏暗地里贴补了不少赌债,今日人又不知道去哪个场子了。
季晚清和这两个哥哥并不算亲,心底也看不上他们,但在母亲面前,她也只能沉默。
此时,卫府里也在发生着一场父子对话。
户部尚书卫谦的书房灯还亮着,卫家累世功勋,他和夫人薛任雪是卫薛两家联姻的结果,虽然没什么感情,但是相敬如宾。
他最满意的,便是夫人给他生的这个儿子,自幼便聪慧非常,诗词歌赋一不是一点就通,七岁便被誉为神童。
卫谦的几个妾室虽也为他生了不少孩子,但他却把更多心血都倾注到了这个嫡子身上。世家就是这样,每一代总要有一个掌舵人,家族的资源自然会有所倾斜,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相应的,更多的资源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
“今日叫你来,是为了公学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下月,圣上的八皇子和九公主便要入公学了,你可想好去不去?”
八皇子和九公主是圣上的贤妃娘娘所出,一对龙凤胎,贤妃娘娘正是卫昭歌的的亲姐姐,所以算下来,八皇子和九公主是卫昭歌的外甥外甥女。
有这个关系在,卫昭歌进公学自然是轻而易举。
可问题就在于,既然是一家人,而卫昭歌本身就才名在外,过两年便能直接走世家举荐的门路入朝,未必非要去这公学,到底去不去,卫谦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儿子。
“父亲,孩儿认为这公学要去,贤妃嫁入宫中多年,与我卫家虽是血脉相连,但是再浓的血脉,也经不住不走动,此次我入宫,一来可以和外甥外甥女亲近,二来也能多去看看姐姐。”
座位上的卫谦喝了一口茶:“也是,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便为你留一个位置。”
卫昭歌的记忆里并没有寻常儿童的童年,父亲自幼就亲自管教他,很小的时候,他便跟着夫子念书学艺,门口的小溪都被洗笔的墨水染了色。
早慧的他很小便承担起了卫家的期待,一举一动都要讲规矩,每一件事都要深思熟虑。
“父亲,孩儿还有一事。”卫昭歌在父亲面前低头行了个礼。
“你说吧。”卫昭歌自小就是让卫谦省心的,倒是很少求他什么事。
“闲逸山庄诗会时,孩儿见季家大姑娘诗词天赋出众,这次公学,如果父亲还有名额,希望父亲能给季家留一份。”卫昭歌一脸诚恳的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