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语气醉人却平淡如水,可她不由得浑身发抖。
他离远了身子,看着她,依旧面表情。
“你说什么?”
薄渠知道她听进去了,不想与她废话,越过她径直跨进门,留下一句,“不要放不相干的人进来。”
不相干的人,是在说她吧。
送去南溟是一定的,只不过要在她与四哥之间选,这代表是父皇同意的是吗?
只不过,她可以自私的求他,让四哥去做质子换她安好。
“公主……”凉雨候在一旁,见她一脸神伤,担忧起来。
见辛池还抱着食盒站在门口,她扯着不算太难看的笑容走上前,“本公主今日来,只为了送这个,关其他,但是,既然薄大人说了,那……本公主服从便是,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害了别人。”
说要带着凉雨回去了。
薄渠悠哉的写着什么,见辛池进来,目光碰见那个食盒,终是没忍住问道:“她人呢?”
“回督主,公主回去了。”
“可说了什么。”
辛池迟疑了一下,将卫缈在门口说的话,全数说与他听,屋内寂静至极,他都不太敢呼吸了。
“退下吧。”
“是。”他刚要走,瞥到那个食盒,纠结着要拿走还是留下。
“留下,你走。”
“啊是!”
薄渠站起来,走到桌旁,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盅香甜软糯的白玉荔枝羹,他拿出来,闻了闻,放在桌上,拿出银匙舀起尝了一口。
良久,嗤笑道:“好一个服从。”
戌时,码头。
商船停泊,一个月白衣衫的灵巧身影偷偷的从后舱跃下,刚要跑,一个黑色身影拦住她。
“空桑姑娘,等你好久了。”
空桑夏满脸震惊,石化的身子缓了过来,警惕道:“你是何人?又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负鸣稍稍侧身,恭敬道:“我们主子有请。”
空桑夏抬起下巴,“我凭什么跟你们走?”
负鸣一句“得罪了”,紧接着一记手刀劈晕了她,将她放在马车里,马不停蹄地回了云鹤楼。
空桑夏动了动眼球,发现身体动不了,眼睛也睁不开,但是依稀听见了周围有人在说话。
“你怎么就把她这样带回来了?”
“属下不想浪费时间。”
“……”
嘶——
二人回身,空桑夏揉着脖子坐了起来,一脸痛苦,咒骂道:“缺心货,敢这么对本姑奶奶!”
看清了自己所处环境后,又看向一旁,一个坐着,一个跪着。
她一把掀开被子,气呼呼的指着负鸣,“就是你!”
负鸣辜的眨了眨眼睛。
岑源柳站起来,对着空桑夏作揖,柔柔的笑道:“唐突了姑娘,还望见谅。”
她闻声抬起头,却呆在了原地。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妖媚多情的凤眸,高挺的鼻梁,一时看呆了。
“姑娘?姑娘?”
“啊?哦!他是你的手下吧,他打疼我了!你说,该怎么办!”
岑源柳还以为避世多年的神医一族,后人也一定都是仙风道骨,小字辈的也一定皆是知书达礼之人,可看着这位姑娘,怒目圆瞪,气鼓鼓的脸颊,性格过于欢脱,他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还望姑娘高抬贵手,别与他一般见识。”
空桑夏不吃这一套,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转头看向脸色有异的岑源柳,他耳尖略红。
“干嘛?”
“姑娘刚喝过的那杯是在下的。”
“你有病?”
“没有。”
“那不就得了。”空桑夏丝毫不在意,继续拿着那杯子为自己倒茶。
负鸣就算再面瘫的脸,见到如此豪放的姑娘,也不免皱了皱眉。
“让我不计较也行,我缺个贴身护卫。”
“啊,这有何难,在下的护卫可以借你。”
“我不!”她站起身,克制不住脸上的得意,轻哼了一声,随即笑道:“我要你!”
负鸣倏地站起身,挡在岑源柳身前。
“起开,没说你。”她一把拨开负鸣,抓住岑源柳的袖子,直直的看进去他的眸子,“我要你,我看上你了,你长得好看,我就要你做我的贴身护卫。”
“好!”他也一把答应下来。
“但是我有个请求。”他认真地注视着她。
空桑夏却退缩了,眼神飘向一旁,脸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你……你说。”
“久闻神医空桑一族医术高超,能逆天改命,在下的一位友人生来体弱,年幼时还好,素日里骑马练武不在话下,可年岁增长,二十几年过去了,他如今连门那般近的距离都走不了,有时还会吐血,终日郁郁寡欢,日渐消瘦。”
看着满脸都是惋惜与心疼的岑源柳,空桑夏的心都要揪起来了。
“给他看病是吧,我看!你……你别皱眉了,看得我这心都要碎了。”
负鸣瞪大了眼睛,这么顺利吗?主子皱皱眉就搞定了这位神医?
岑源柳也惊讶,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笑道:“姑娘菩萨心肠,在下感激不尽,届时在下与友人相商,带姑娘前往住处为他医治。”
空桑夏拍拍胸脯,满脸的自信,“好说,好说。”
“此间为姑娘在京都城的住处,在下都打点好一切了,后日再带姑娘前往。”
她点点头,又问道:“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
岑源柳笑了笑,“姑娘想玩什么?”
“别老一口一个姑娘,听着生分,叫我以珂就好,这是我的字。”
“在下岑源柳,字……”
他的字,他已经告诉给了夭娘,心里不太愿意给别的女人。
“字,太过亲密,姑娘日后若要说亲,怕是有失姑娘清誉,况且在下已有心仪之人。”
“啊~你有喜欢的人啦?也是,你长得那么好看,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人呢。那行吧!那我先不喜欢你,等你没人喜欢了或者不再喜欢那个姑娘了,我再喜欢你。”
岑源柳简直要气笑了,这是什么歪理?
“那我叫你小柳,你叫我夏神医就好。”
“夏神医。”
她弯起眉眼,笑靥如花。
仇徽珵收到岑源柳的消息后,颇为惊讶,短短时辰,就让久闻于世的神医点头答应。
“柳兄的能力真是深不可测,令人叹为观止。”
明日,他要进宫见一见大皇子,但他需要避开秦贵妃的耳目。
“怎么了阿兄?可是瑜景在信上说了什么?”
他点点头,将信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