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都给本宫滚!”
宛华宫里一阵鸡飞狗跳,从屋内跑出来的宫人们如临大赦。
秦贵妃猩红着眼,披头散发,还未洗漱梳妆便听说了卫子渊被封为慎王赐府赐妾的圣旨,她摔了房中一切能摔得东西,屋内一片狼藉。
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就在她昏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的渊儿……被封为王,可就彻底与那张椅子缘了,她还怎么争,她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去求圣上撤回圣旨是不可能的,天子一言九鼎,圣上为何要做出这个决定,她的渊儿明明是储君最好人选,封为慎王,不是断了他的储君路吗?
难道,圣上属意那个傻子?
卫子庭……
他怎么配!一只破鸟,就赢了储君的位置!
“来人,服侍本宫梳妆!”她不能乱,既来之则安之,一天没立储,她的渊儿就还有机会。
大不了……都杀了……
卫子渊醒来后,感觉浑身力,也说不出话来,秦太医让他稍安勿躁,让宫人喂过药后,将他扶起来。
他在床上倚靠着,好一会儿才说得了话。
“这是怎么了?昨夜……”
秦太医一脸为难,指着承易让他说。
“昨夜,圣上发现了您同杨家姑娘的事……将她赐给您为妾,您也被封为慎王,赐了府邸。”
卫子渊一脸的不可置信,往前探着身子要抓住承易,却扑了个空。
承易上前扶他,被他抓住前襟。
他怒视着承易,“你再说一遍!”
承易不敢看他,面上视死如归,“殿下您听到了,不过是不敢相信罢了,圣旨已下,今日,就要出宫搬进新府中去。”
他气极,一口血喷了出来,头朝下栽了过去。
秦太医皱起眉,“我就知道!”
两人扶着他躺下,承易给他掖好被子,看向秦太医。
秦太医叹了叹气,让承易退下去收拾东西。
走到这一步,又能怨谁呢?
听着宫里的消息,用人仰马翻,损兵折将来形容秦贵妃再合适不过。
岑源柳心情大好,问道:“空桑氏有消息了吗?”
颜跪在地上道:“回主子,属下打探到,我们的商船经过昆罗岛时,有人偷偷上了船。”
“偷偷?”岑源柳看向他。
“空桑天予的女儿,空桑夏。”
岑源柳沉吟半晌,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倒是没想到,空桑氏的人会主动出岛。”
“船何时到?”
“戌时。”
他轻摇扇子,扬起头,一副逍遥快活的模样。“届时去会会这位姑娘。”
随即他又想起什么,坐起来问,“对了,大皇子怎么样?”
“依旧。”
“那便好,先去会会空桑夏,再进宫。”
“是。”
卫子渊如今封为慎王,暂时掀不起什么惊涛巨浪,但他身后的疯婆子就不一定了。他要加快速度,只有让卫子翼好起来,坐上储君的位置,甚至坐上那把椅子,仇家,岑家,唐家才会安稳的过活。
胡掌柜见岑源柳一直在为这事儿操心,有些不解,“主子,这空桑氏莫不是要用来医治大皇子的?”
不置可否。
“整个太医院对卫子翼的病都束手策,我偷偷安排过云贺安入宫给他瞧过,还是他同我说可以让神医空桑来试试。”
他站起身,收起扇子,“卫子翼是嫡长皇子,文韬武略,才华斐然,若不是他一身病……老狐狸在朝堂上一直中立,不左不右,秦贵妃不喜他很久了,仇徽珵又驳了她的邀请,至于唐文山,怕是用这种方式在保唐家吧。”
“秦贵妃如何能做到如此手眼通天?”胡掌柜十分不解为何一介女流能让人如此忌惮。
“厉害的不是她,是她背后的家族。你可知护国大将军谢融?”
“有所耳闻,不及弱冠之年便战绩惊人,横扫千军万马。”胡掌柜顿了下,“可这跟秦贵妃有何渊源?”
岑源柳哂笑:“先帝的江山是秦贵妃的祖父打下来的,那谢融便是秦贵妃的祖父在战场上捡到孩子,收为义子,对着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叫叔叔,秦贵妃当然一万个不情愿。”
“也是因着先帝的关系,秦将军死后,谢融便承下了他的位置,可谢融并看不上秦贵妃,即便她已经贵为贵妃,依旧够不上谢融。”
胡掌柜闻言,一一了然。
也可以说,没有秦家的支持,就没有先帝,先帝法动秦家,却可以动仇家,可真是讽刺。
皇后性子谦软柔弱,大皇子则体弱多病,这秦贵妃在后宫可谓是一手遮天,但她眼中的野心可不止这些。
“去请仇公子,我在云鹤楼等他。”
“是。”
仇徽珵将容宁留在军营里,这些天陈秩修一直拉着她练武,颇为严厉,让她苦不堪言,向仇徽珵诉苦。
但他却道:“陈校尉也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若你有朝一日能与他打成平手,那我也就放心让你独立查案了。”
一个面冷心热,一个耿直忠厚,这两个人若吵起架来,场面应该很有趣吧。
“公子,传信。”
一个脸上满是刀疤的少年走进来。
仇徽珵接过信,上面写道:
云东角,速来。
“淮骁,备马车。”
“是。”
淮骁走出院外,迎面过来一个人。
他恭敬道:“姑娘。”
“阿兄是要出门吗?”
淮骁点头,表情木讷,感知到仇徽珵从屋子里走出来了,他也不敢再耽误,快步走出去备马车。
“阿窈。”
“阿兄是要去哪儿?今日不是休沐吗?”
仇徽珵向她晃了晃手里的信,道:“有人相邀,怎敢驳面?”
她盯着信,他注意到,宠笑着递给她,“又不是什么辛密,看就是了。”
她也不客气,递过来就打开了。
瞄了一眼。
京都城内有云东角这个地方吗?新开的酒楼?这名字起的好生奇怪。
仇徽珵看她小脸皱在一起就知道,她定是在疑惑那三个字,俯下身子,侧着脸看她,“同去?”
“我也能去?”
刮了下她的鼻子,大步迈出去,“不等你了。”
“哎!等等阿兄,我也去!”
马车直到云鹤楼时,仇楚窈狐疑的看向他,又抬头看了眼云鹤楼的招牌。
“我云鹤楼什么时候换了个名字。”她笑道。
仇徽珵不语,淡淡微笑,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微微抬头示意走吧。
看着他熟门熟路的往二楼东侧最里面的房间走去,她便知道邀他来的是谁了。
“这个房间以后就留给你们好了,缴满一年的房钱,你们两个一人一半。”
“夭娘这么说可就伤了某的心啊,如此交情,怎的还要缴钱?”岑源柳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面前,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摇着纸扇,胸前的衣领微微敞开,部分肌肤暴露在外。
仇徽珵顿时不悦,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一把抢过他的扇子按在他裸露的胸前,冷下眼神,“春天过去很久了,桃花也早已谢了,柳兄。”
仇楚窈看着这一幕掩唇而笑,“瑜景和阿兄关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