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院,刚跨过门槛一步,他便觉得很是疲惫,浑身酸痛力,进了屋子走向床榻,睡下了。
期间四皇子来过,听宫人回禀皇兄在小憩,他有些不可思议,疑惑着问:“这大白天的,皇兄是才睡下呀,还是又睡下了?”
内侍道:“回四皇子,三皇子昨夜睡得晚,今晨刚从宛华宫请安回来,有些困倦,所以小憩片刻。”
“是这样啊,本皇子还想着同皇兄讨量一下中秋宫宴的贺礼呢。”他踮着脚抬着头企图往殿内瞧一瞧,可惜屋内昏暗,他什么也没看清。
他遗憾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本皇子晚些再来。”
卫子渊这一觉睡得沉,睡得久。
竟直接睡到黄昏时刻,他醒来时,秦贵妃秦太医都在榻旁守着。
“母妃?”
秦贵妃焦急的摸上他的额头,柔声道:“怎么样渊儿,还感觉哪里不舒服?”
他疑惑道:“不舒服?儿臣并未觉得哪里异样,只是有些困倦罢了,便小睡了一会儿。”
秦太医上前为他切脉片刻,又观面许久,回复道:“禀娘娘,三皇子人中平满,耳门色灰,泪堂浮肿发黑,脉迟,且缓而力,呃……应当……应当……”
秦贵妃见他为难的模样,命宫人出去,让他直言。
“娘娘,三皇子是纵欲过度导致阳虚,又喝了大补的药物,身子一时缓冲不住,才会昏困。”
三皇子却不以为意,“睡几觉就好了,你开点药不就成了?母妃让你在太医院爬这么高是供着你的?”
“子渊!怎么同你舅舅说话呢!”
秦太医笑着摆摆手,“碍,三皇子教训的是,臣这就回去为三皇子开些滋补的药物。不过……三皇子还需谨记,这段时日要适当在清晨出去走走,夜间切记不要太晚入睡,这膳食汤里可以加入定量的锁阳、杜仲等。”
“最重要的是……忌房事。”
秦贵妃斜睨着卫子渊,他讪讪的笑着,不说话。
秦太医退下后,秦贵妃站起身,看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最近给本宫老实点,哪儿都不许去,按照秦太医说的做,在中秋宫宴前,安分点。”
“谨记母妃教诲,恭送母妃。”
众人离去,卫子渊掀开被子刚要起身,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嗡鸣。
头昏趔趄之际,承易冲进屋内扶住他。
“殿下!”
卫子渊用力的甩甩头,眨了眨眼。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像秦太医所说,真的虚了?
迈出一步,脚下发软,竟直接跪了下去,跌跪在地。
“殿下!”承易赶紧扶他起来。
他抓住承易的胳膊,借力站起身,撑在桌边缓缓坐下。
承易担心道,“属下去请秦太医?”
卫子渊摇摇头,不想他来,何况不就是虚吗,休息个几天就好了。
“皇兄!”
卫子渊抬头看过去,四皇子卫子庭走进来。
“皇兄这一觉睡得好久,可叫弟弟等得苦。”卫子庭大剌剌的坐下,自顾自的拿起茶杯喝起来。
“你来,所谓何事?”
卫子庭嘿嘿笑道,“弟弟想与皇兄商讨中秋宫宴献礼一事。”
哦……快到宫宴了,先前母妃说要在宫宴上计划什么事儿来着。
“此番宫宴较以往不同,会有许多朝臣家眷一同入宫,往年随便送点什么哄父皇高兴就好,可今年,要不送点厉害的话,那些个言臣又要在背后嚼舌根子了。”
卫子庭滔滔不绝的说着,见卫子渊心不在焉的盯着某一处,他伸出手推了推他。
“皇兄?你这是……睡糊涂了?”
卫子渊回过神,畅然一笑,“没,在想送什么好。”
他其实并不在意,反正母妃会替他准备,他哪里需要操心这个。耳边的卫子庭还在絮叨着,他有些烦了,打断他,问:“你有没有去问问他们都准备些什么?”
卫子庭一愣,嗯着长调思索着,最终摇摇头。“说是大皇兄今年宫宴依旧不会参加,虽然我没去问弟弟们,但听闻八皇妹倒是得了个新鲜物什要讨父皇开心呢。”
“卫缈?”
他鲜少与这个八皇妹来往,脑海里中对她唯一的记忆就是幼时因为一根糖葫芦没吃够而咋咋唬唬的模样,讨厌的很。
一国公主毫风骨礼仪,极重物欲,刁蛮任性,这种人能送出什么好东西。
“想是她自己认为新鲜的东西吧,上不得台面。”卫子渊嘴里冷飕飕飘出这么一句话。
他总觉着自己脑子依然晕乎乎的,像是未曾净面一般被热气糊住了脸一样。他拿过桌上的冷茶,仰头咕咚灌了进去。
卫子庭既担心又小心翼翼道:“皇兄还是困吗?”
他没回应。
卫子庭也不自讨趣,嘴上说着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屋子里未掌灯,他抬起头,外面已经蒙黑了天,头昏脑胀的那种感觉又来了。
他走向床榻,命宫人不要打扰,晚膳也不用了,径直朝床走去躺下了。
宫人们退下后,有两个小婢女在走廊小声嘀咕着,“这分明就是纵欲过度,遭报应。”
“你小声一点,不要命啦。”
内侍走过来咳了一声,问两个小婢女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连忙俯着身子跪下,哆嗦着“李公公饶命,奴……奴们什么都没说。”
李内侍低下身子,青白的脸上渗出一丝阴笑,“什么都没说~你的意思是咱家耳朵有问题?”
小婢女身子伏得更低了,趴在地上声音颤抖着哭腔道:“公公饶命,奴不是这个意思。”
李内侍直起身子,摇晃着脑袋冷哼一声:“不长眼的东西,把脑袋耳朵都给咱家提溜着。这小命不想要了,就继续说去。”
婢女连连答应,磕着头,急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