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前厅。”唐祝闵看着仇徽珵走在前面的背影,觉得他爱的卑微又凄苦,以他的性子,这份爱不会轻易放下,更不会移情别恋,只会徒生伤感。
来到前厅发现陈夫人脸色同样难看,陈绪昑红着眼低头扯着绢帕,这边赵氏悠闲地喝着茶。
这边也发生同样的事了?
仇徽珵走上前,谦逊有礼道:“见过陈夫人,陈四姑娘。”
陈夫人抬眼看过来,见来人身形健硕,高大俊朗,刚才的不愉快瞬间不见。“哟~这定是大公子吧,真俊。”陈绪昑也看向他,可眼里的钦慕也掺杂了些不甘和幽怨。
“大公子,今儿个我们来也不绕弯子了,我这姑娘你瞧着怎么样?”
仇徽珵看赵氏依旧淡定的吹着茶,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便懂了。
“实话相言,小子目前不打算娶妻,现如今军营正是整顿时期,儿女情长耽误大事,小子……不感兴趣。”仇徽珵摇摇头,面含微笑得拒绝。
“就是,情情爱爱的妨碍男人干大事,女人家家的最麻烦了。”说着,唐祝闵的手顺势勾上了他的肩,看向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陈夫人和陈绪昑由着这话就着此景,不免得对眼前这二人遐想一番莫不是另一种关系?
陈夫人猛地站起身,怒斥道:“真晦气!我们走!”陈绪昑落寞的跟上,走到大门口回头还看了一眼仇徽珵,恋恋不舍的模样我见犹怜,可仇徽珵从头至尾都未曾给过她一个目光。
赵氏放下茶杯,整理着袖子,将手搁在桌子上,仇徽珵走过来问:“母亲,可是陈夫人顶撞于你?”
“顶撞谈不上,跳梁小丑罢了,仇家虽不似从前那般,但还不至于由着他们拿捏,想怎样就怎样。”赵氏将茶杯推远些,站起身,看着唐祝闵疑惑道:“唐侍郎的公子今儿个得了空来玩吗?”
唐祝闵乖巧地笑起来,对赵氏恭敬道:“徽珵兄有难,好兄弟怎可袖手旁观。”赵氏“哦”了一声,手指怼了怼仇徽珵。
“有难?”
“母亲,对儿子来讲,是为大事,但儿子长时间内,不愿成家,只想建功立业,所以唐兄说的没,确实是难。”
赵氏不愿意为难他,可这般年纪还不娶妻,如何说得过去,她正苦想着,忽然看见一旁的唐祝闵在与她儿子打眼色。
她想起陈夫人走时的眼神和那句“晦气”。
“你们……”她眼神暧昧的来回在他们之间流转,唐祝闵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脸色都白了,“仇夫人千万别误会,小子与令郎可是光屁股的友情,干净的很!”
“哈哈哈……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瞧你,脸都白了。”赵氏亲和的笑着,唐祝闵可是找不出来,这随口一说太吓人了,吓得他后背都汗浸了。
赵氏握住仇徽珵的手,正色道:“我不知你是何想法,大是大非上定要与我和你父亲相商,其余旁的,为娘不会让你为难。”
“谢母亲。”
“去吧。”
仇徽珵和唐祝闵肩并肩走了出去,唐祝闵想去他军营里看看,被他拒绝了,“亏我放下手中大事前来相助,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仇徽珵满脸疑惑,环抱着胳膊看着他:“救命恩人?我怎么记着那陈四是窈儿替我解决了。”
“你!可我也是听说你有难,立刻随你前来,如今想见识军营风采,你倒好,抠门的很。”唐祝闵委屈的扣扣手,撅起嘴巴。
“军营岂是随随便便入内的?我带你进入了,让旁的人瞧了去,不是得了徇私的名头?”
“迂腐顽固……”
“你说什么?”
唐祝闵扬着笑,亮出大白牙:“夸你,绝对是在夸你!夸我们英姿飒爽的中郎将!”
仇徽珵不理他的阿谀奉承,上了马车回头对他说:“怎么说都是要谢你的,走,带你去云鹤楼。”
唐祝闵立马跟上,“听说云鹤楼新出个菜品,我要吃那个,上次你带过来的‘瑶女醉’我可是心心念念的紧。”
二人上了马车直奔云鹤楼,仇楚窈则去了赵氏的院子。
“母亲。”
赵氏见她来,屏退了其他人,招她上前,握住她的手:“怎么了?面上这么凝重。”
“阿兄如今为军营重用之人,虽实权,却也是实打实的将领,方才陈家的事儿也给我了一个警钟,以后嫂嫂的人选……”
赵氏笑着摇头打断了她后面的话,“你阿兄都拒绝了。”
“都?”
“嗯,他一门心思扑在了军营里,估摸着娶妻生子他也不太放在心上。”
仇楚窈只当是兄长为了心仪的姑娘说出来的场面话而已。
她回了屋子,发现桌上有封信,她走过去打开——
阿奴亲启
我已回了青莲山庄欲问长老可否下次将你一并带回那日我说的话是我一直未曾来得及说出口的我不会在岛上停留很久相信我们会再次重逢
阿玉
仇楚窈回忆起那天夜晚他说的话,他问情爱之事,可她自己都是个糊涂之人,哪里教得明白他人,索性便不想了,将信放在柜子里最上面的木椟里。
这天夜里,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她走到了一个院子,这院子似乎在哪里见过,垂柳下,石桌旁,她看见一个男子跪在一个姑娘身前,那女子挑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那男子似有所觉,回头看向她,她分明看清了那张脸,是阿玉!
“啊!”她猛然惊醒。
她摸向自己的脸,热腾腾。
这是怎么了?
怎么梦见他了……
“姑娘?可是梦魇了?”木香揉着眼睛从外间走进来。
仇楚窈呼了口气,放松下来,摇摇头,“嗯,去睡吧,我去院子里透透气。”
“可要婢子作陪?”
“不用,去睡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婢子就在屋子里,姑娘有事唤婢子。”
仇楚窈点点头,披上外袍,走出去。
坐在石桌旁,她捏了捏眉心,叹口气,晚风忽的吹了起来,此时的风还有些闷热,夹杂着些许花香,让她心情稍微舒畅些。
“阿奴可有什么烦心事?”阿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惊愕的站起身,转过头,环视四周。
空一人……
她走出两步,左右看看,皱起了眉。
她,这是出了幻觉?
她抚上心口,轻轻捶了两下,良久,苦笑着呢喃道:“当真是魔怔了。”
她抬头望向明月,脑中浮现出那晚他吻她的画面。
“我这是怎么了……”
“阿窈?”仇徽珵现在院子外面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