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视同仁。
听起来是件很一般的事,至少算不上太难,但这位老人却选择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
赵漓眼中多了一丝讶然。
他知道,这四个字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面对家世背景天上地下、修行天赋千差万别的受教者,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不掺杂先入之见的喜欢或讨厌,平等以对,的确配的上圣人称号。
这个概括很真实,赵漓由衷感慨:“真了不起,他是位独一二、耀眼夺目的人。”
这是赵漓对圣人的看法与评价。
不同于那些敬而生怯、怯而生畏、畏而远之的人,赵漓没有任何顶礼膜拜的情绪,更没有敬而远之的表情,只是这样,淡淡的抬头说出,仿若只是友人闲谈,平静给出自己对另一人的评价。
“每个人都是独一二的,这是圣人说过最多的话。可现在的世界,显然不是这样的,许多人,并没有耀目闪烁的机会。”
赵漓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是啊,普通人穷极一生,可能连一颗洗髓丹的钱都赚不到,该如何踏入修行?
洗髓尚且困难,更别说获得功法道藏了,天下诸门诸派皆对修行之道、剑招阵法视若珍宝,除非天赋异禀,有几人愿意纳外人入宗门?除却圣人,有谁愿意大开院门,传道天下?
念及此,赵漓心中对圣人又多几分赞佩。
老人见出赵漓敬佩之情,露出满意的笑。
……
敲钟音骤停,只余最后几道钟声悠长回荡。
八时半刻。
御夫执辔策轻摇,麟马鼻息重重噗响一声,迈动黑如墨漆的蹄,哒哒哒落在石砖上,鸾和同鸣,高贵尽显。
大辇没有像来时那样御空而行,而是不疾不徐行在皇宫御道之上。
赵漓感到有些奇怪。
难道这是礼节需要?
老人挥了挥灰布衣袖,如秋风吹落叶,车辇两侧,窗幔被形之手推叠横木一侧,窗外光明袭来,柔亮明媚,打在赵漓身上,留下斜菱形光块,辇内清晰可见。
赵漓瞬间明白了老人的意思。
“太张扬了些。”
“本该如此。”
“怕是容易死。”
“也更容易活。”
虽然这样抛头露面、堂而皇之,让他觉得不太合适,或者说有几分拘谨。
但赵漓想了想,觉得老人说的不道理,也就所谓了。
想杀他的人不在少数,想保他的人也有许多。这样告诉天下人,他要去离丘,疑是将牌明置:告诉世人,我就在那里。
想杀他的人自然百般探知,知道了他的行踪,不会放过这次绝好机会。想救他的人当然也会跟随他的脚步,或正或暗守护,不会让他殒命离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