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缕缕撒下月光,自天外落下,用圆缺更替阻遏白日后的黑暗之降临。
即使造物主如此私,伴随她以尽黑暗,但她依然畏抗衡黑夜。
更声、更际以至不可战胜的黑夜。
蝉一步步扒开泥土,从地中钻出,用多年等待换来蝉蜕后的飞翔于锐鸣。
即使造物主如此残酷,只给予它极短时间,但它依然勇敢发出声音。
比飞虫、比雀鸟甚至更加响亮的声音。
赵漓望月,月光来迎。
赵漓听蝉,蝉音自鸣。
今夜,十七岁落拓少年客,仰望月、蝉,终有所感。
赵漓平心静气,盘坐洞口,摇曳心神,早已进入气海之中。
赵漓手执龙泉,直行黑面,最幽暗最边际的黑暗水面。
这是如浓墨泼染,如黑炭绘就,最纯粹如夜一般的黑色。
那么?
月亮在哪儿?繁星在哪儿?
既然黑夜存在,月星也该存在的。
这是黑夜的伴生,不可或缺。
赵漓坐在黑色中,如坐夜空,如临九天。
他调气数息,确保自己在一个最佳状态,认真感受着黑暗的流动,他仿佛听到了数撞击的声音,仿佛几十丈外的敲门声,仿佛九层高塔顶层听到最底楼的交谈声,仿佛二十里之外野狼啸月的呜嚎声……
赵漓突然睁眼,唰的一声抽出龙泉,抽出寒光。
集中所有心念,劈出最果决畏的一剑,或许说是一刀更为贴切。
这的确是刀势,是在长街之上、蝉翼之内,观刀战得习最精彩绝伦的一刀,他学的并不是十全十美,论是握法、站姿、眼神、气势……都有很多欠缺。
但只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惧,他学到了。
他劈向黑暗。
然后是一刀、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