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显然没料到眼前的少年会坦率的说出这样的话，她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如此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根本配不上我家小姐！”
赵漓心中的惊诧随之消散，心想原来不是公府的那位白大小姐，而是一位丫环，但想她必在府中地位应该不低，否则也不会有这番华丽的打扮。
少女见赵漓不说话，有些后悔自己说话是不是太重了，会伤到少年，认为有必要解释，于是说道:“小姐降世便有凤凰栖于院内，常伴其身，司天监监正更是预言小姐会是百年内最年轻的洞虚境修行者，是梁国乃至七国战胜蛮族的希望，是未来最有可能登临圣境的修行者之一。”
赵漓依旧沉默不语，反而侧身斜靠着门框，看着少女。
少女看着赵漓端正的眉心，以为自己已经说的少年意动，便继续说道:“小姐是一位绝仅有的天才，没人会同意小姐和一位普通人成婚，即便小姐同意也不行，”
姑娘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反例，又补充道:“说句违逆的话，你不是王忠玄，就算家主想要做司马谊，天下也没人会同意的。最重要的是，小姐不是司马文君，她也不会同意。”
赵漓终于有所反应，缓缓抬起头，说道:“嗯，你家小姐很厉害。”
“不论这桩婚事是带着何种目的订下的，你都不该当真，更不应住进小姐的庭院，你应当提出可以确切得到的利益，譬如一些修行道法或是洗髓丹药，即使是黄白俗物也好过抱有指望小姐成婚的妄想。”
“她最不喜欢的便是锁链与束缚，你应该放过她。”
赵漓再次点头，表示赞同。说道:“嗯，你也很忠心。”
少女的确很忠心，但她认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小姐是个善良的人，若是没有小姐，自己早就冻毙于十年前的那场风雪。所以少女愿意做坏人，毕竟假若婚约泄露，会有太多人想杀死他。她害怕到时善良的小姐会因为这位少年践诺那纸莫名其妙的婚约。
她索性俯身蹲下，衣摆也落在地上，期待着赵漓接下来的话。
“然后呢？”
少年直视她的眼睛，看着两颗黑墨色葡萄中自己的人影体廓，像是告诉少女，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不是个喜欢做梦的痴人，也对你说的不感兴趣。不论你相不相信，那封信我已经退还，你可以去问问。我并不知道这是你家小姐的庭院，这也并不是我想要的。”
少女过了会儿才醒过神来。
她不认为少年是在刻意摆出姿态来戏耍嘲笑自己，也不是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挽回自己的自尊，这似乎是他的真实想法。
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叫赵漓的少年，不可能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样高不可攀的存在，可在少年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觊觎或崇拜，他始终平静的神情中，甚至可以看出一丝怜悯？这让少女想起家主看那只笼中雀鸟的眼神？
少女疑惑自己怎么会冒出这种可笑想法，努力丢弃这让她难以置信的想法，手中剑也握的更紧，慌乱地带着颤音说道:“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