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父亲出事了,他的学生们有的继续考取功名入朝为官,有的则失望离开去别处做了闲散夫子。
梁叔是最有才华的一个,当年深受陛下赏识只是看见父亲被害郁郁而终,他心中悲痛却能为力,便对朝堂失望了。
待父亲入土为安后,他也离开了这里,几年来不知所踪。
如今却突然出现,还浑身是伤,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还得待他醒了才能得知。
很快,药效开始发作了。梁永昌的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嘴里含糊不清地呓语:“昕儿”,“孩子”,“狗官”什么的,睡得十分不稳,下人守着换下了好几身汗湿的衣衫。
第二日凌晨,高热终于退了,人也安稳睡了,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待近晌午,梁永昌悠悠转醒,有些警惕环顾四周,发现是安全的后,卸下了所有防备。下人见人醒了,惊喜地禀告了柳玄知。
柳玄知赶了过来,心中情绪交杂,唤了一句:“梁叔。”
梁永昌看到柳玄知,如同看见救命稻草一般。
只听见扑通一声,梁永昌不顾伤口,跪在了柳玄知的面前,悲痛难忍道:“谨之,梁叔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昕儿……”
柳玄知不敢置信看着地上的男人,强行将他扶了起来:“梁叔,您这是折煞谨之了,有事您请说。”
梁永昌枯坐在床边,痛苦地将事情道来:“我离开凌霄城后,去了西平城的云梦县做了夫子,遇到了昕儿。
我们二人一直婚后琴瑟和鸣,在云梦县过得十分惬意。
只是好景不长,两年前云梦县调来一位新县令,欺男霸女,贪赃枉法,不知道糟蹋了多少户人家的好姑娘和小媳妇。
前去喊冤反抗的家人都被活活打死了,久而久之人敢反抗。
今年大旱,上头拨下来的银钱和粮食百姓分毫不见,那狗官通通中饱私囊。
家中贫困潦倒,奈只能去山上寻些野菜度日。却不料碰见了那狗官,起了色心强抢了昕儿!”
梁永昌情绪激动,眼睛瞪大充血,恨不得立即杀了那狗官。
“他们人多势众,我被打得半死扔在了山上,可怜昕儿……就这样被带走了。
我满腔愤恨,却换来一顿又一顿的毒打。为了救昕儿,我写了诉状递给城主,祈求大人能够惩治那狗官。
不曾想,他们竟狼狈为奸,蛇鼠一窝!那县令知我告状,将我抓进府中,日夜折磨。”
他回忆着那段炼狱般的日子,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长叹一口气,心中痛惜不已道:“那人以为我死了,将我扔出府外。
我东躲西藏好不容易到了凌霄城,却被人发现追杀过来了,挨了几刀,幸好终于还是到了柳家。”
他声音压抑且嘶哑:“谨之,梁叔求你帮帮我,我想面圣。”
柳玄知听完,攥紧了拳头,愤恨不已,此等狗官竟然还能为父母官。又心疼叔婶遭遇,这些年来,他们二人真是受苦了。
他对梁永昌安慰道:“梁叔放心,陛下那边谨之立刻就去禀告,必会早日将梁婶救出。只是梁叔现在身子……”
“事,我现在便可面圣。多耽误一天,昕儿便多受苦一天。
若能早日将昕儿救出,我这身子怎样又何妨!”他焦急道,生怕耽误了时间。
他的昕儿,他的爱妻,还在苦海中挣扎。
柳玄知明白他的脾性,没有再劝,默许了他的行为,心中十分动容。
二人立刻准备,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