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你将我带走以后,我家我肯定是回不去了,那你又要将我置于何处?”
“这些你都不必担心。”祁楚道:“我既然要带你走,那必然能处理好这些。”
“这样的话,说服不了我。”谢婵道。
谢婵已经牵扯到了这场权力角逐之中,她不可能再过得浑浑噩噩、不明不白。
她要有自己的考量,她不可能因为祁楚的一句话就不管不顾地随他离开。她要考虑她的行为是否会给祁楚,给谢家,给天子带来祸患……
不是她心软懦弱犹豫不决,只是她做不到只顾自己而不管旁人死活而已。
“为什么要带我走?”她又问。
祁楚道:“你在宫中,我不能放心。”
谢婵本以为祁楚又要含糊其辞,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截了当。
“那便待你万事俱备之时,再来说服我,我愿意同你离开。”她说道。
“好。”
说罢,二人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周围安静得只剩下风吹树叶的飒飒声。
气氛再次尴尬起来。
谢婵最终还是压不住心中好奇,她问道:“那幅山鬼图……”
“是你。”
“江陵公府的画……”
“是你。”
“君思我兮然疑作……”
“亦是你。”
说实在的,那些年谢婵对祁楚也只是停留在一个“祁氏的公子,兄长的好友”的印象上,半分旁的心思都不曾有过。
但这也不怪她,毕竟别的少女都在情窦初开之际,她却在费尽心思讨得父亲关注与欢心。
于是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你是何时有此心思…我记得我似乎并未同你说过什么话……”
“我也不清楚,只依稀记得当时想见你。”
祁楚记得当时只是想见她,哪怕知道她一句话也不会对自己说,也要寻了各种原由去谢家。
即便他对棋没有多大的兴致,每年回京城也都会去找谢璟下棋。
在祁楚如此坦然的态度之下,谢婵觉得自己再扭捏倒显得奇怪了。
她假装咳嗽两声以掩饰尴尬,而后道:“那时候我不与你说话,不成想害你单相思这么多年,是我的罪过了。”
祁楚的眸光微动,煞是刻意地问道:“那我如今可还是单相思?”
“当然是!”
谢婵忽而想起来在江陵祁楚差点掐死她之事,觉得他当时真是万般可恶。
“嗯?”
祁楚看着谢婵脸上的表情变化,就知道她是又记起什么仇了。
“我说是就是。”谢婵愤愤不平道:“哪里会有人要掐死思慕之人?”
“当时是为了吓唬你,以防止你乱说。”
谢婵此时心烦意乱,于是开始胡搅蛮缠。
“我才不管你是为了什么。”
祁楚凑近她,替她将垂在脸边的湿发拨到耳后,又温声道歉:“阿婵,那日是我不对。”
祁楚指尖的温热再次引燃了谢婵的脸上的红云,二人如今的距离,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祁楚心跳的剧烈。
而她又何尝能方寸不乱?
祁楚如今的一举一动、说的每一个字,对谢婵来说都像是蛊惑人心的魔咒。
他明知道她最吃的就是这一套,所以才故意这样来使她心软。
而效果也很显著,起码谢婵原来强硬的语气此刻也弱了下来,她不满地嘀咕道:“那你也是单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