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眼神冷得像一柄淬过的刀，只需要一眼，就能把人开膛剖肚。
宋念来不及留意面前人身上的重重奇怪之处，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年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发生了什么？
宋念指尖微微发抖，浅浅地呼出一口气，强作镇定道:“你是？”
季斯年没有回答。
宋念注意到他视线往下，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因为平躺的动作，柔软的睡衣紧紧贴在了皮肤上，勾勒出一道微微凸起的柔软曲线。
怀孕了啊。
动作真快。
结婚了吗？
季斯年目光微凝，不恶意地想。两年，冯其辉的崽都有了。
他的目光迅速地扯回，随即勾起嘴角，讽刺般一笑：“我是谁？宋念，你失忆了，还是又在玩什么花样？”
压着宋念锁骨上的手松开，缓缓往下，按在了鼓鼓的肚子上，掌心贴着圆圆的肚脐，残忍地一点点下压，宋念死死握着季斯年上臂，阻止着他继续，满脸都是疑惑惊惧的神色。
“你不能……”
就在这时，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迅速接近，寝室门被拍得啪啪响，少年脆生生的嗓音响起，“爸爸，我来拿车钥匙。父亲是笨蛋，拿了。”
宋念想要说话，身上的男人猛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爸爸’？还有一个？啧。”
宋念的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像是想说什么，在门外的宋堂堂像是再等不及，又敲了敲门：“爸爸，你还在睡觉吗？我进来了——”
门没有反锁，把手缓缓转动，季斯年抬头，看向门口被斜挎包的小少年。
对方大概八九岁的样子，有着和宋念如出一辙的长相，五官精致，颊边有个浅浅的酒窝，在和季斯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嘴巴惊讶地张成了“O”字形，酒窝一下子消失了。
他的眼睛像睁得溜圆，奇怪地看着季斯年：“父亲？”
季斯年的额角狠狠跳了一下。
孩子都这么大了？
他在叫谁？
这间卧室里只有三个人。
少年朝床的方向走进，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像是与自己极为熟稔。
“父亲，你不是在楼下吗？为什么要压着爸爸……”
宋堂堂一步步走近，茫然地停了三秒，然后如梦初醒，飞快地跑到窗边，朝楼下停着的那辆车大喊一声：“父亲——”
车里，少将穿着军官制度，闲闲依靠在椅背上，搭在方向盘上的两臂被黑色衣料包裹着，勾勒出劲瘦明显的肌肉线条。
听到宋堂堂的大喊，他迅速推开车门，紧张地朝阳台上望去。
出事了？
宋堂堂声线都变了。
就在抬眼的一瞬间，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稍显年轻的脸从阳台上出现。
四目相对，两个季斯年遥遥相对，眉尾同时狠狠一挑，仿佛是一个人站在镜子面前。
宋念从床上撑起身体，按着心口咳嗽了两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宋堂堂一把抱住。
“天呐，爸爸，”宋堂堂震惊比，“为什么会有两个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