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洗澡,所以出门他并没有带头盔,吹了一路风,到烧烤店时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把车停在店门口。
江封带着魏棠进店找了个角落坐着,来得早,所以店里人不是特别多。
李国华在厨房忙碌,店里没有装空调,滋啦滋啦地烤肉声蹦进闷热里。
江封调了调旁边的电风扇,把风呼呼对准桌面后,又去冰箱里给魏棠拿了瓶冰红茶。
“想吃什么?”
拿着铁碟子,江封扭头看向坐在位置上喝冰红茶的魏棠。
“都行。”魏棠抽出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沾着油渍的桌面。
“哎,江封,怎么有空过来了?”老板听到江封的声音,从厨房探头往外看,“来的正好,快来帮忙。”
“想着。”江封从冰柜里拿了些肉串,想到女孩子可能喜欢吃些蔬菜,又拿了些豆角白菜,见拿的差不多了,端着碟子走到厨房,“我今天是客人。”
“你不是不吃蔬菜吗,拿什么白菜叶子。”老板扫了眼他挑好的食物,一边撒料一边问。
“换换口味。”江封抱着手臂,散漫地靠在墙壁上,望着李国华忙碌。
“我那份,一半放辣椒一半不放。”
“你不是辣不欢?”李国华疑惑地扫了他一眼。
江封偏头看向魏棠,对上她明媚眼眸,笑道:“小姑娘不吃辣。”
李国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坐在角落里漂亮安静的魏棠,忍不住打趣道:“哟,什么时候拐了个水灵的小姑娘。”
“江封,人这么乖,你也下得去手?”
“乖?”江封听到李国华的形容,肩膀都笑得耸动起来,一抽一抽的,“别瞎想。”
魏棠现在看起来挺乖的,但骨子里那带着股野劲,像荒原里野蛮生长的野草,露出地面的草尖看似青嫰柔软,但深埋泥土的根系却坚韧放肆,逮着机会就疯狂吸收营养,维持生命力。
野火一烧,草尖沦为灰烬。
春风一吹,草根重获生机。
哪怕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透露着怯懦畏缩,但江封明白,这只是暂时的,透过重重叠影,她的骨头是硬的,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翱翔的鸟。
脱离原生的沼泽,迎来她的光明。
而他,不过是一盏路灯。
指引她走出黑暗罢了。
“我跟她不是你那脑壳里的关系。”江封瞥见李国华眼底的戏谑,笑着解释。
“那是什么关系。”李国华不依不饶,“铁树开花有啥好遮遮掩掩的?都是兄弟,骗个小姑娘我顶多骂你声畜牲。”
“去你的。”江封佯装锤了锤李国华的肩膀。
“哎,别搞,老子辣椒撒多了等下你和顾客解释,别他妈砸我招牌。”李国华嬉笑着躲过。
五大三粗的汉子在烟雾环绕的厨房里笑得花枝招展。
魏棠忍不住看向他们,哪里见过江封这一面?
笑得恣意开怀,吊儿郎当地调侃烧烤店老板。
丝毫没有平素里的寡言冷淡,左脸的伤疤都笑起褶子了。
“把这个端给门口那桌。”李国华指了指外头,将搞好的烧烤递给江封。
“行。”江封端着盘子走到门口,放好烧烤后,朝厨房里的李国华大喊:“我的那份搞好了端上桌。”
说罢,坐到魏棠的对面。
手机搁在桌面,魏棠撑着腮盯着桌子上的裂缝看。
透过玻璃,她身后火红一片,满天的火烧云。
额间的碎发在霞光的照射下,散发金光,翘鼻樱唇,眉眼清冷,皮肤白得都能看见细微绒毛,融着天际,美得好似一幕电影。
脏污的姑娘好好养起来后也能变成璀璨的明珠。
望着漂亮的魏棠,江封陷入了回忆。
记忆里,十八岁的她风华正茂,娇嫩如花,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笑得甜美,拐过街巷,风吹白裙扫起地上秋叶。
魏棠抬头对上江封失去焦距的眼神,她怔愣了一瞬,她莫名感觉他在透过自己,看向其他。
这个想法有些怪诞,魏棠抿了抿唇,“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回过神的江封朝她勾唇笑了笑,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点燃香烟后,低头抽了一口。
浓黑的眉眼里藏着淡淡的哀愁。
恰好这时,李国华做好烧烤了,端着盘子向他们走来。
离得近了,对上魏棠的双眼,下意识地说了句:“阿姜。”
魏棠看到江封听到这个名字后,眉头紧皱,面色闪过一丝阴沉。
“我叫魏棠。”魏棠朝李国华微微一笑。
仿佛没有听到李国华那声“阿姜”。
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李国华把烧烤放在桌子上后,望向笑着的魏棠,忍不住补充道:“魏棠,你让我响起了我个高中同学…就…”
“李国华。”江封出声打断了他。
李国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闭嘴,看了眼江封后,讪讪笑道:“我可以叫你棠棠吗?”
“可以。”魏棠笑意不减。
阿姜是谁?
魏棠拿起桌上一根肉串咬了一口,她没有忘记这个插曲。
心底起了疑惑,江封为什么要收留她……
会不会和阿姜有关?
李国华送完他们的烧烤后,就回到厨房准备其他客人的食物了。
这一顿,他们二人吃得沉默,与隔壁桌的热闹产生鲜明的对比。
江封点了很多,魏棠胃口不大,吃了几根就饱了。
“不吃了?”江封见她抽出纸巾擦嘴,淡淡开口。
“饱了。”魏棠摇了摇头。
盘子里还剩几根没有沾辣椒的蔬菜,江封想了想,解决了它们。
走出烧烤店时,天色已经染上朦胧。
魏棠刚想骑上摩托车,迎面走过了陆春凤一行人。
魏棠没想搭理她们。
但陆春凤主动凑了上来,热情地喊了声”棠棠。”
魏棠眉头轻蹙,上次都撕破脸了,她可不认为陆春凤打招呼没藏着恶意。
站在陆春凤旁边的陈婉雨看到骑在摩托车上的江封后,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目光对着江封。
江封没回答她。
“关你什么事。”魏棠偷偷看了眼江封,见他不出声,冷冷地说。
“棠棠,吃枪药了?我说你怎么看不上姐妹们,记住和我们撇干净关系,原来是重色轻友啊。”陆春凤眼底泛着阴沉,嘴角挂着笑意。
“什么重色轻友。”魏棠很讨厌别人误会她和江封的关系,有些烦躁地说:“你瞎说什么。”
“手机他给你买的吧?”陈婉雨死盯着江封,话却是对着魏棠说,“你俩没关系,骗狗呢?”
江封扫了眼面前的几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我和她什么关系,不需要向你们报备吧?”
扭头看向魏棠,“不上车傻站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