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树叶间投射下来的暗淡月光,蹑手蹑脚朝人影走过去。
离得近了,俩人终于看清那人影的大致轮廓。
像是正盘腿坐着,衣服咋样没看清楚,可头顶光秃一片,却是瞧得分明。
张贵一脸失望,道:“怎么是个秃驴?!”
李福也是嫌弃得不行:“真晦气,死秃驴害我白高兴一场。”
……
在张贵李福看到陈文,并心存歹意的刹那,陈文便从定中退了出来。
他一醒,那股融于自然的和谐气氛便破了,自带的“动物退却”bff占了上风。
手心里的小松鼠和肩上的几只禽鸟眨眼间已经跑了个干净。
或许心里还会纳闷,自己怎么会如此胆大亲近个“动物煞星”?
陈文没有理会这些小动物,直接运起天眼通和天耳通,将张贵李福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竟然又碰上劫道的了。’陈文暗暗翻个白眼。
一天之内遇上两次劫道的,换谁心情都不会好。
他这边还没起身痛打劫匪,却听两人一口一个“秃驴”“晦气”,这下倒真把智文大师的火气给激起来了。
“贫僧是个出家人,倒是教二位施主失望了。”
陈文冷不丁开口,吓得李福张贵“妈呀”一声。
但两人很快缓过劲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怒意上涌。
“你个死秃驴,是想吓死你爷爷啊!”张贵拿长刀比划了两下,“信不信我砍死你?!”
李福则把火把点起来了,反正偷袭已经不成,干脆改明抢吧。
陈文站起身:“不知两位施主所为何事?”
李福举着重新点起来的火把,凑近了去看面前这和尚。
却只见其人约莫二十岁,个子挺高,却身形瘦削,乍看跟个麻杆似的。
一身灰扑扑的僧衣,上面还沾了些泥巴,一瞧就很廉价。
脖子上挂着的佛珠也是灰扑扑的,比街上卖的最便宜的念珠都不如。
背上的包袱看起来也很旧,却不知装了什么,鼓鼓的。
脚上穿的竟然还是双草鞋,而且一看就是那种已经穿了很久的,不仅沾满了泥,还有些变形了。
这和尚简直浑身上下就写着个大字,穷!
可他却不甘心,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小和尚,你大晚上的偷偷躲在这,吓到我们哥俩了。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不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吗,你吓到人,不该给点赔偿意思意思么?”
陈文微笑,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张李二人瞧这小和尚笑,也忍不住笑了,心里都道了声,有门!
谁知陈文下一句却是:“贫僧没钱。”
这话哽得张李二人一噎。
张贵拿刀指着陈文背上的包袱,嚷道:“包袱给爷开开!要是让爷爷发现你撒谎骗人,看你爷爷我饶不了你!”
陈文叹了口气,这人瞧着年纪不大,张口闭口“爷爷”的,听得人很火大啊。
张贵见小和尚不动,恼了,上前一步,用刀指着陈文的鼻子:“叫你打开包袱听——啊——”
他话没说完,胳膊已经被陈文一招擒拿给折了过来,接着陈文手上腰上稍稍用力,张贵已经凌空翻了一百八十度,面朝下趴在地上了。
而他手里的长刀刚好落地,“歘”的一声,插在张贵脸侧,刀身还在颤巍巍抖动。
陈文抬起一只脚踩在张贵背上,依旧面带微笑:“施主对贫僧恶语相向,是会堕入地狱、饿鬼、畜生这三恶道受苦的。贫僧怎忍心施主受苦,不得不出手帮帮施主,减轻业障,重罪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