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里面都穿着清一色的白衬褂,但刚刚下过雨,还是在夜里,我怕冷又披了件外套。
刚出来侧房的门,我就在拐角撞到了一个人。
昏暗模糊的灯光映不全他的身影,我有点害怕,拢住衣领想快步绕过去,结果被一把扣住手腕。
熟悉的力度。
沈行舟的食指压着我的腕骨,我抬起头看他,眼睫不禁颤了颤。
他穿着一件修整的中山装,身形线条流畅而坚忍,我后退两步,这才看清沈行舟的样子,他靠着弄堂的墙,冬天冷感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更显得淡漠和疏离。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我没想过分别快要一个月,再见竟然是在这里。
将我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的眸光微敛,声音温和了许多,松开我的手:“姜祐,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
我心存着不解,问:“你打听了我们要转来这里?”
“我一直都知道,”沈行舟把我带进屋,并不过多解释,“先别去开会,你们这群人里有叛徒。”
“什么?”
信息量一时间超出了我所能接受的范围,我迟钝地反驳:“这些人都是和我朝夕相处,一起工作了小半年的。”
说完我才觉得,这番说辞显得多么空泛又力。
雨又淅淅沥沥地开始从天上落,沈行舟沉着眸子,锐利的目光打在我身上:“姜祐,你真的不能去,再等等。”
我也看着他,忽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如果这事是真的,他想洗脱我的嫌疑。
一道闪电划过,伴着轰隆隆的雷声,我像被定格一样愣在原地,手心攥得紧紧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撑的越久我心里越忐忑,沈行舟握上我的手,安抚似的:“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一声枪响,沈行舟呼出一口气,似乎心里落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随即他快步上前闩上门,警惕地拿着枪守在门口。
又是几声枪响,我听见外面乱作一团的叫喊声和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