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我有半月没再见过沈行舟,他一走,我们这的监视好像也解除了。
沈行舟离开后的两天,伤员又往这里送过来,附近埋伏的人大概是已经撤下去了。
这个猜想让我不禁更加担心起他的安危。
但我也法和他建立起切实的联系,沈行舟的位置都是随计划而变的,就像我从前和他擦肩而过的那几面,有时是在战场上,有时是他在敌后指挥。
信件也发不出去,联系不上他,我只能闷在方寸大的地方,每天重复着救人这件重要又乏味的事。
周枝照顾了许声两周左右,他已经完全恢复了,虽然没有继续冲在前线防卫,但也没闲着,每天在院子里搭把手。
周枝的性格并没有被枯燥的生活磨平,每天半夜我们忙完,周枝就会拉上窗户,隔绝外面喧吵的炮火声。
我躺下闭上眼,却是心神不宁地翻来覆去睡不着。
周枝从她屋里搬到我屋里,拿了一床被子和我一起挤着睡,她看出来我心情不怎么好,有时候能和我聊天聊到快天亮。
这几日天气都不太好,我心里像是挂了一个风铃,外面的雨砸在房顶的瓦片上,顺着沁透我,风铃沾了潮湿的雨水,吊在冷风里略显沉重。
原本休止的炮火声突然息了,我打开院子的后门,坐在门檐下,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这种寂静。
死气沉沉的。
周枝也坐到我身边,语气里带着浓重的疑惑:“今天怎么回事?”
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轻摇着头:“但愿平安。”
预感灵验得很快,下午队里突然下达指令,说营地要转移。
我撑了一把伞,站在门前看着来往的人把东西搬到车上,最后三辆装载车都装满了,人坐不开,我们排着队踱步在雨里行走。
四周寂静,我跟在最后,周枝在前面护着许声的伤口,大家都一言不发,一路安静得不像话。
前面有人来接应我们,进了营里,脚上的鞋已经染满了泥,我们找地方放下堪堪欲坏的伞,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夜色降下来,弄堂口点着微弱的灯光,接到通知现在要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