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忍不住又亲一口。
马车外哒哒的马蹄声,还混杂着鼻息,想来马也会交谈。
贾文和呀......
贾文和。
绕着他的发丝。
我为砧板你为鱼肉,令君是那剖膛破肚的刀俎。
执刀人是这乱世中,那些英雄过客。
唤言主公。
信马由缰,他们的缰绳执在谁人手中呢......
随着意识回笼苏醒,自然感受到了口中搅动的唇舌。
算准了他会咬,口中舌灿莲花的那条灵舌迅速退去。
“阿和留神,少了这条舌头,叫我还怎么吃饭呀。”那人不要脸的谄媚笑颜看的他想打上去。
可是他动不了,是他把那软骨散全下到了自己酒中。悄声息的自己都没察觉。
“你方才是故意拦在我前面,让任务失败的吧......”贾诩没好气的问道。
“你怪我?你居然怪我这样一个柔弱书生?”那人捂着心口眉眼微蹙,那副柔弱模样好似真的被威胁了。
“可我若怪我自己,我会很自责的,甚至会自罚......”贾文和转开眼不去看他,那双红玉随着车帘摆动洒入的日光看的并不真切。
“......比如......”呼出一口云雾,眯起眼望着他想他能说出什么鬼话来。
“比如,砸断自己的一条腿?”
被那口烟呛住,郭嘉闻言登时炸了毛:“呵呵,好,你砸。我看。来,开始砸呀!”
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失态,他那烟杆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那人没甚表情的别开眼:“没有解药,我法去砸。”
被他都气笑了,贾文和惯会戳人心肝。他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目光落到车窗外看青葱的麦苗,嘴却硬起来:“没有。”
他还没做自己想做的,没吃到想吃的怎么可能会给他。
多次任务失败,临行前广陵王虽有提醒,但他还是全都当了耳旁风。
下毒这事,这次又有他俩,广陵王只当他们功成身退是公款旅游。不需要那么多人手,早又有另一队飞奔出去。
“任务!”
“解药。”
没好气的提醒,贾文和向来古板认真,他应下来的事便会亲自去做。
那榴花红将那白色的蜡丸塞到自己口中,莞尔一笑,他两眼弯弯眯起眼道:“那阿和自己来拿吧。”
他得意他被自己算计。
闻言嗤笑,“郭奉孝,不要把你那些用在歌女琴姬身上的劳什子手段!用在作弄我身上。”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但他不以为然,眼睛弯的如好看的月牙。
他不这样子,他的阿和哪里会乖乖就范,便会直接上嘴去咬,哪里还顾得上用自己的舌头。
光凭自己一身武功,空发泄之处。
贾文和一口好牙,白森森的。
怪吓人的。
能咬的他血肉模糊,甘之如饴。
“那阿和还想做任务吗?”
“不想!”
被他算计昏睡心情本够差的,他又这般的讨嫌,他真的没空搭理他。
“哎呀呀......阿和好伤我的心呀......”
以为他逗弄一番,狎昵一番便会将解药给自己。这新调配的软骨散药效真是烈,这都快半个时辰了,他的手脚连丝毫恢复的迹象都没。
他心底还是有一丝慌乱的,他轻言叫道:“郭奉孝,郭奉孝......”
“哎呀!阿和终于愿意叫我了吗?”
他含情带笑的眼深刻望着他。
直视不了里头绚烂的骄阳,别开头终于软了颜色:“解药......”
“我们还要做任务。”
温言便做是讨饶。
凑近了,那张脸在他头顶放大,他眼含笑意:“那阿和自己来取吧......”
鼻翼翕动,鼻息声很轻,还是觉得委屈的。
探出粉色的舌尖小心翼翼试探着去舔他的嘴唇,在唇缝浅浅戳刺,最后挤进去。
这么纯情呀......
荀文若怕是早就把他上下都肏透了,眯起眼......
郭嘉脸上笑意更浓,火从贾文和扫过的地方烧起,饶是如此他也忍住了想要箍住他的后脑与他纠缠的冲动。
两人亲吻起来,舌尖勾勾缠缠,但那蜡丸在口中翻滚。碾过嘴唇却被急速勾走,碰着唇齿浅浅试探就是落不入口中。
见揽不入口中,卖力的舞弄唇舌,最后似乎是较劲,都急的啃上来了。
郭嘉失笑,他这样一窍不通的木头又是荀文若那样子的半吊子教出的,怎么能斗得过常在歌楼浸淫风月的老手。
扶着他的后脑恰当时机的分开。
一次如此,二次认真的亲吻,认真的讨饶,还是如此。
第三次那红艳的唇瓣落了空。
停在半空中,只有贾文和浅浅的鼻息呼在上头。
他别开头,一声也不吭。郭嘉摸着鼻子讪讪退开,确实有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了。
车中时间静默,药效仍旧未退。郭嘉,郭奉孝捏着他的下巴又给他灌了一剂,他简直要被气笑。
每每同他一道,他就还如那学堂最不听话的猢狲学生。
偏要逗弄,虽然有时也会是自己起头。
可都这般年岁了还要这般吗?
见他是不顺了他的意便不会再给自己解药了。
贾文和眯起眼,想。
想他想干什么。
他想了良久。
想他只是想跟学宫时那样亲吻逗弄。
直至将自己想的眸中含水,他歪过头轻声唤他:“学长......”
“学长......”
那般的恳切,终于引得郭嘉注视。
他示意他凑近些,等那张长了双含情眼的面庞凑近。
“附耳过来。”念的软软的,在他耳畔轻语,“学长......我......我难受的紧......”
“下面......”
“阿孝......”
下面都湿透了......
那双红玉垂眸半阖,眸光颤动。
软软的耳息呼在耳畔的时候,他愣住了,被这一声叫的......
硬了,硬的彻底。此时被衣物束缚,更觉得难受起来。
君子,也是饮食男女。
察觉自己鼠蹊异动,笑着失神,还未调侃他的文和也学会了说这些烫嘴的荤话。
那柔软的舌尖,扫过他的嘴唇,然后趁他失神灵巧探入就那样飞快勾走了蜡丸。
“呸!”顺势咬破,一歪头,那红色的蜡封便被贾文和吐在了车厢中。
躲开郭嘉要纠缠上来的唇舌,严词敬告:“你若敢凑过来,我便将你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咬断在我口中。”
眯起眼,盯着那红色的蜡封,他仿佛得逞般坏笑。双腿交叠,好整以暇翘起二郎腿望着车外抽起了烟,一派玩世不恭,丝毫不像那下身着火的模样。
“哎呀呀,那我可真是不敢冒犯了......”
车马庸碌,半晌不见药效缓解。目光巡视落到地上红色的蜡封上,又想起他眸藏狡黠拈着的白色圆滚药丸。
暗道中计了。
“你给我吃的什么?”
“哎呀,阿和不知道呀......”
“看来我的好学长还是不够努力。”
他语带讥讽,笑着翻身坐过来,执起烟杆抵到贾诩唇边:“要来一口吗?”
“上好的颍川茶叶,躲什么......今天高兴嘛......”车厢中满是他爽朗的笑声。
“阿和猜猜?”像是在学宫中夜晚要拉着他去翻阅古籍的时候。
喑哑了声音在他耳边极其暧昧的说道,俯身将自己的重量贴在他胸膛上,他的手指拨撩着那上头凌乱的配饰......
复而正色,坐起身子,竟探手到衣物中间扯着私密之处的衣带往外慢条斯理缓缓扯开。眉眼含笑盯着手中的衣带,仿佛闻见了幽兰般的熏香,含笑的眼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那气息像是在宣誓主权。
今日哪怕他哭着喊疼他也不会停的......
掩饰眼中寒光,他朗声道:“阿和觉得我现在是想干什么?”
“郭嘉......郭奉孝......”贾诩慌了神,他想躲开,但他现下不能动。
文若对他做那样的事,他复盘去想已然察觉那深藏的情愫。但他跟郭嘉......不该是这样子的,他查看车厢却避不开那道凌厉巡视的视线。
最起码他不想是在这样的时候,做那样的事。
他们要做也应是在学宫中,偷去书库的夜晚,又或者是去壶关那天清风朗月的夜里,最糟糕不过是在董卓的爪牙离开荀氏的当晚,总之......都不是如今。
他的神思又要乱起来了,他好像又快要回荀氏了。他已经跟学长弄成了这样的境地,他不想......或者他觉得......
“学长说......”他颤着声音想打消对方焰火正盛的想法。
荀彧说,他该在意那些琐事的,这样一副阴阳共生的身体......他确实是该在意的。
“总之我身体有异,会吓到你......你......你不会喜欢......”
别开眼不同他对视。
想不明白自己觉得什么,但好似与奉孝做这样的事已经不可能了。
听到他提文若,执着烟杆的手停了下来,眼中笑意荡然存。
还是一副笑颜,他自是在意的,两人在学宫时心照不宣没人动他们的阿和。可是当日在颍川见荀氏车驾一声不吭南下。
荀彧并未通知过他,他们要举族迁居。
他不停引发广陵征战,带来祸事。徐州、冀州、青州各地随之失去所有恢复时间。
天下谁能跟郭奉孝打平手呢?
呼出一口烟气,燃烧的茶叶真是呛人,两人争的不死不休。
他那手腕干干净净的学长,怎么会算不到大雪之日疏浚广陵,大军围城。
怎么算计不到他的小瘸子要合盘落入自己手中。
荀文若该是梦里都笑醒了!
不知道他为什么恨自己的时候......与他争斗谋算天下之时,忘了留点余地图谋一下自己那份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