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双腿用力，硬生生将腰杆一点点挺直，直到双脚稳稳地站在台阶之上。
“呼......”
被超越成第二的那名读书人，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如释重负的喘息声。
转过头时，看到是那些和他一样的考生眼神火热，坚定不移地迈上各自身前的台阶。
片刻后，有的人喘着粗气成功踏上，有人是用四肢爬上去的，而有的人则被一阵青光包裹，身影消失在原地。
他呆愣在原地好久，待回过神来，看到的是李司命正准备向下一级发起冲击。
“轰”
他感觉脑海有什么东西，声地炸开，双臂意识地撑地，用力。
摇摇晃晃中，他站起身，不知哪来的勇气，抬起脚。
“啪嗒”
鞋子和石阶接触的瞬间，肩膀仿佛被一双大手死死压住，势要将他摁倒在地。
他双目圆瞪，双手撑在上一级台阶上，使出吃奶的力气。
斗大汗水一滴滴流下，他......成功了。
......
“还好，适应了之后还能坚持。”李司命小声嘀咕一句，现在连抬起胳膊擦擦脸上血汗的力气都没有。
他一直在心里默数着台阶数量，在100级，333级，和刚才666级的时候，压力会猛地增加一个量级，像是个门槛。
之后只会一点点增加，似乎是留给考生适应的机会。
李司命没有回头，而是看向山路最顶端。
视线穿过薄雾，依稀能看到石阶的尽头。
快了，马上就能通过第一关......他在心中想着，一级级继续往上。
这之后，越来越多的考生被青光传送出去，坚持下来的人大多和李司命一样，身体出现一些细小的裂纹。
他们没有武夫强大的身体素质，想通关就必须忍着疼，一步步跟在对方身后。
终于，李司命前面只剩下最后一级台阶。
踏上去，再往前跨一步便是半山腰一处平坦的地面，四周生长着许多相同的小黄花。
可他的身体，已经来到了摇摇欲坠的边缘。
他一点点地将身体挺直，努力地张大嘴巴呼吸。
身后的人全都在这一刻停下脚步，遥遥望着他的背影。
山脚下，那些被传送出去的考生，亦或是送子的家长，或者凑热闹的人群，全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半空中的投影。
徐长苏也难得地关注着，投影中那名青年挺拔的背影。
阁楼内，几位公主看得目不转睛，其他皇子的心情同样被调动起紧张感。
唯独太子依然不紧不慢地喝茶，五皇子冷傲的眼神多了一抹诧异。
李司命努力调整好身体状态，深吸一口气。
他全身的细胞，都在这时候发出预警，告诉自己再踏上去一步，会受到难以承受的压力。
甚至，可能会死。
但李司命没有一丝犹豫，缓慢抬起脚，稳稳地踏在最后一级台阶之上。
“噗”
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台阶，全身骨头“吱嘎”作响。
眼看膝盖快要接触地面，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双手拼命撑住。
李司命口中发出听不清的低吼，旁人难以想象，他现在到底在经历什么样的痛苦。
正当所有人以为他快要坚持不下去时，李司命却开始慢慢将另一只脚收回。
待两只脚并排放在一起，他用尽全部力气对抗这股滔天般的压力。
只是他的身躯每抬高一公分，后背就会有一处血肉裂开。
疼痛和失血，让李司命的意识出现些许模糊。
然而他的双眸，透露出决绝的光芒。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