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还真是那个武夫。”七皇子同样睁大眼睛，双手撑在窗户口，眼底闪过一抹亮色。
其他皇子和公主同样很激动。
原本以为今年后山考核会如前两届一样，结局让人唏嘘。
谁曾想这么一个变数，反倒又有了一丝希望。
就连一直保持默然的徐长苏，面色都有些动容。
“哼，大商泱泱学子，竟要一个小小的炼精期武夫引领，读的都是什么圣贤书。”唯有太子斜眼地瞥了一眼，口中冷哼一声，便安静地喝茶，不再抬头。
山脚下，越来越多人关注到那位浑身浴血之人，一些妇孺甚至害怕地捂住眼睛。
“嘶，那个武夫的身上发生何事？为何会如此？”
“这个出血量，他不会死吧？”
“他在坚持什么呀，难道连命都不要了吗？”
“不对，你们看他身后，好多考生都在跟着他。”
“是了，我刚才没好意思说，我家少爷就在他身后那一批里面。”
......
山道上。
李司命用了半个时辰时间，终于赶上第一梯队。
但他此刻双眼被干枯的血液糊住，见得不再那么清晰，只能看到血红色人影。
身上的伤看起来很夸张，其实只有自己知道都是极小的伤口，靠着淬体期的恢复能力，只要休息片刻便能把伤愈合。
倒是挥之不去的压力，才是最大障碍。
李司命机械般一步步抬脚，身上裂开的伤口越发密集，等十多秒愈合后再继续顶着压力往上。
一直走在最前面的考生听到动静，扭头看到他，又看到其身后隔着七八米浩荡的人群，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什么。
直到李司命成功来到第一人身旁，巨大的压力让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能站稳。
“嘶，你不要命了？”他脚边之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李司命闻言，仅是稍稍侧过一点脑袋，看了对方一眼，继续抓紧恢复伤势。
闻着他身上传来浓浓的血腥味，后者整个人傻了。
他是有自己的骄傲。
三岁识字，六岁背诗，十岁已经熟读圣人经典，十四岁进入书院外院的国子监求学，十八岁高中举人。
这要放在李司命上一辈子，那妥妥的天赋型学霸。
关键他还不同于人们印象中柔弱的读书人，非常注重身体锻炼，每日卯时两刻起床，要锻炼半个时辰。
以上种种，方才让他能保持第一的位置。
若是今日能完成后山考核，才算入了儒家正统，踏上修行之路。
然，眼前这个刚才被所有人嘲笑、被远远落下的武夫，此刻居然和他站在一起。
这还没完。
看着李司命短暂休息，颤颤巍巍地抬起脚要迈上眼前这级台阶时，他下意识出声制止。
“别，会死！”
没，他其实在这里趴了一刻钟，体力恢复不少。
但迟迟不敢再上一级的原因，是能清楚感受到，只要再敢上一步，形的压力绝对能把他给拍死。
他的话，让李司命抬起来的脚悬在空中出现停顿，也让身后之人把目光同时看向那个浴血的青年。
看到对方停住，之前排名第一的考生松了口气。
毕竟这只是一场考核，在此把命丢了，简直不划算。
可下一秒，他呼吸一窒。
李司命仅犹豫一下，迈出去的脚猛然踏在石阶之上。
山呼海啸般的压力席卷而来，让他整个上半身瞬间被压了下去。
李司命紧咬牙关，感受着后背被撑开的道道裂纹，两条腿止不住打摆子。
似乎一直以来对抗的这种压力，要让他必须在此时跪下臣服。
眼看身躯越来越低，李司命口中轻喝一声：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