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给我水。”牧楠北感觉自己唇焦口燥,喉咙干痒。
不多一会儿,一道清香的液体顺着嘴唇滑入喉间。瞬间觉得喉如刀割,辛辣和强烈的烧灼感让她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牧楠北微微蹙眉,慢慢的睁开双眼,看上去神情恍惚,她这是在哪儿?
“小姑娘,你没事吧?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牧楠北点了点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眼前站着一个身穿灰蓝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这人身材高大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虽已过而立之年,却也是丰神俊朗。剑眉浓密,双目炯炯有神,鼻梁挺阔,长须短髭却仍看得出唇线分明,腰间还别了一个褐色皮囊壶。
“丫头,你可总算是醒了,昏迷了三日,也算是黄泉路上走了一遭了。”
“我这是在哪儿?”
“世外阁。”中年男子见她没事了,便走向旁边的交椅上坐了下来,拿起腰间的皮囊壶灌了一口酒。
“刚才你给我喝的就是这个吗?”牧楠北抬手指了指中年男子手上的酒囊。她现在齿颊还残留有刚才那股清香而辛辣的味道。
“呃......哈哈哈!怎么样?味道可还凑合?”中年男子尴尬的干笑了两声。
“香、辣。”牧楠北如实说道。
“哈哈哈,小姑娘,这酒一般人他可是不给喝的。”这时房间里又进来一个白须老者,身着月色衣袍,头发简单地用木簪束起,却没有一丝凌乱,银丝白发在黑发里清晰可见。看上去虽已过半百,仍然精神矍铄,不失风采。他手里拿着铫子径直走到圆桌旁,翻开漆盘里倒扣的藤杯斟了杯水递给了牧楠北。
“有劳前辈。”牧楠北接过藤杯,也不做作,一饮而尽。这杯水来得真是时候,刚好解了方才那酒的辛辣。
“刚不是没水,这才以酒代水的嘛!”中年男子讪讪地说道。
待牧楠北喝完水,白须老者便轻轻拉过她的右手开始把脉。
“你这招以酒代水,甚妙啊!”切完脉的白须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看着牧楠北的脸色,嘴角弯起,满意地点了点头。
“难不成我这口酒还救了她?”中年男子甚是不以为然,自顾自的喝着小酒。
“正是!这小丫头本心脉不通,一口浊气塞在心口,处宣泄,故而不愿醒来。你这一口酒恰恰唤醒了她,岂不是秒哉?”白须老者起身走到圆桌旁在中年男子对面坐下,给自已斟了杯水,喝完杯中水才缓缓地说道。
“那你得好好谢谢我了,可算是保住了你‘秦医’的招牌。下回仪娘那儿的酒,就有劳秦老帮我去要了,兴许她还能多给一点儿,哈哈哈!”中年男子似乎一想到能多要点酒,心情便又舒畅了几分。
躺在床上的牧楠北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原来自己这条命是眼前这两位前辈救回来的。如此大恩她却如何报答?急忙掀开衾被下床向两位恩人行了跪拜大礼。
“晚辈多谢二位前辈的救命之恩。”已经三天没有下地加之重伤未愈,牧楠北脚步虚浮,头重昏沉这一跪发出了极重的声响,差点摔倒。
“小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凉,你赶紧先起来说话。”白须老者被牧楠北突如其来的大礼惊了一下,连忙起身上前虚扶了一把。
“请受晚辈三叩!”牧楠北没有顺势起身,而是对者二人又行了三叩之礼。
中年男子见状起身一把抱起牧楠北,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顺手拿过枕头放在她身后当做靠背,方便她能借力坐着,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方才转身落座。
被强行抱上床的牧楠北被中年男子这一举动给整得手足措,只能呆呆地看着他,重心离地之时下意识地紧紧拽住他的袍袖,想起往日生病的时候,阿爹也会这般把她抱起来,眼眶便不自觉地微微泛红。
“小丫头,你伤重未愈,不宜行此大礼。我二人也并非拘泥于此道之人。再说救你的是秦老,”中年男子看了看白须老者继续说道“我只不过是刚巧路过,顺手将你带了回来。救命之恩,实不敢当。”
“少……”
“咳咳……抱歉,可能昨夜受了点风寒。”中年男子低低咳嗽了一声,轻轻的摆了下手,示意白须老者继续。
“风先生方才谦逊了。”
“丫头,既然你能安然醒来,就证明你与我二人有缘。你且先好生休养,莫要多思多想。”白须老者慈眉善目的看着她又说道。
牧楠北感激地点了点头“二位前辈的再造之恩,晚辈铭感五内。敢问二位前辈尊姓大名?”
“在下风君玉,平生最是好酒,乃是这世外阁中第一闲散之人。”中年男子指了指对面的白须老者继续介绍道:“这位前辈是秦老,人称‘诡毒秦医’的秦行道,他的毒术更胜于他的医术,你可要小心,莫要得罪了他,哈哈哈!”
秦行道眉眼含笑,嘴角微弯自顾自的喝水,并不理会风君玉的调侃,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感觉。
牧楠北见二人的互动心生好感,心想这二位前辈当真有趣。压根不像上京城里那些个世家老者般,总喜欢沽名钓誉拿乔摆身份,倒是与黄大仙有几分相似之处,也不知黄大仙怎么样了?找不到她会不会以为她死了?还有雪姨也不知找没找出那个想要害她之人?可是,目前她重伤未愈,什么也做不了,也只能祈祷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了。随即默默的记住了二人的姓名,只是这二人的名号与名字都与各自品性不甚相符。牧楠北毕竟是孩子心性,心中觉得疑惑好笑,嘴角便不由的微微翘起。
“小丫头,为何发笑?莫不是觉得我们二人名字有何不妥?”风君玉略有不悦地问道。
牧楠北被抓到了小辫子,生怕产生误会,虽然躺在床上,但微微弯了弯腰福了个不那么标准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