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只是想救他!”语气急迫而又悲切。
梁鸣鹤看向贾合生,此时的贾合生褪去了所有的伪装,他开始变得和传说中的厉鬼,极为接近。
“我只是想救他!我只是想救他!那明明不是他的!那是意外,谁都没有想到!谁也没能想到!明明不需要他承担的事情他却扛了下来!这一切本应该是我的责任!”
“是我的提议让他回来,是我的迟来让他丧命,如果我没有提起回乡,如果我在收到信件后赶过去能够快上那么一两天……”
“他就能活下来……是我……这一切都因为我……付出代价的应该是我……去死的也应该是我……这不公平!这不公平!他理应成神!他理应是神!”
贾合生情绪越来越激动,身上的阴气越来越重,他用手不停的抓挠自己的脸,一层又一层的碎屑掉落化为阴气。
脸部的白骨逐渐浮现,血液源源不断的顺着他的手臂低落在地板上,紧接着蒸腾而起,一声又一声的“不公平”越来越凄厉,血液的滴落声与蒸腾声为他奏起最为应景的乐曲。
梁鸣鹤面色平静,没有丝毫的害怕或是动摇。他走上前,将手放在了贾合生的长发上。那些看似是长发的黑色,其实是阴气过重而导致的外溢。
这一举动让贾合生一瞬间静音,或许是震惊,或许是不敢置信,他一切的动作尽数停止。
“小黑。”随着梁鸣鹤的声音,小黑从他的手掌涌出,包裹住贾合生那些外泄的阴气,接着全都带离贾合生回到了梁鸣鹤的身体里。
贾合生像是被顺了毛的动物,他呆愣愣的看着梁鸣鹤。失去阴气影响的贾合生恢复了生前最后一刻的模样。阴气的消失也让梁鸣鹤看清贾合生的魂体,那是和照片上相差几的青年。
梁鸣鹤收回手,他神色复杂的注视着贾合生,他已经意识到这整件事的始末了。
那是一个由巧合和意外砌成的悲剧。
梁鸣鹤拿出一个纯黑色线缝的小本子,封皮的材质泛着诡异的光泽,紧接着小黑心有灵犀似的在梁鸣鹤头边冒出,吐出一只普普通通的圆珠笔。
一时之间只剩下翻页声。
“是你提起的回乡探亲,对吗。”
翻页声停了。
“是。那时候我们从长春一路南下,诗清的老家在广州的一个乡下。”
贾合生声音低沉,嘶哑,他一下子跪在了梁鸣鹤的面前,低下头颅,像是将梁鸣鹤当成李诗清赎罪,或是说……请求宽恕。
“你们没有一起前往。”
“是。我们被分散了。”
“李诗清在粤城不幸染上疫病。”
“是。”
“你在哪?”
“鲁城。”
“李诗清将疫病带回了这里。”
“是。”
“大家因为疫病都死在了1894年的10月。”
“是。”
“你到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是。”
“李诗清是自杀。”
“是。”
梁鸣鹤看着跪在他身前的贾合生,转头看了眼那神像,叹了口气。
“你利用此地刚形成的浓郁阴气,将数名辜魂魄囚禁此地制成地缚灵。”
“是。”
“你骗取数名魂魄的百年供奉。”
“是。”
“你因私欲杀害三名辜者。”
“是。”
“你欺骗他们此地还有活人,以此骗取他们的生气与功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