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气，反派难做。
“主子？”
阮重九突然听见叶当喊他，愣了愣神：“何事？”
叶当道：“外头通传，大少爷来了。”
阮重九赶忙道：“以后我大哥来了不必再通传，直接让大哥进来就是。”
“是。”叶当得令，转身出去了。
阮重韫一脸喜色：“阿九，你的官职有着落了。”
……
“所以，这就是大哥说的好去处？”
阮重九拢拢身上的氅衣，看着颇有些萧瑟的衙门上龙腾虎跃的两个大字门匾，有些疑心是自己走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文官，怎么会被调到兵部来。
兵部侍郎谢锦也甚是尴尬，他与阮重韫乃至交好友，又有同窗之谊，听说好友弟弟正愁前路，想着兵部恰巧缺个闲职，便让人来了，只是不曾想，好友弟弟竟如此弱不禁风，怎么看也不像会舞枪弄棒的。
阮重九见他沉默，赶忙道：“不必担心，我虽体弱，但也不到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地步，有何差事，尽管吩咐就是。”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谢锦也不好再回绝人家，提步就要带着阮重九往衙门里走，只是不想还没走几步，就听远远一叠声道：“燕王爷来了！”
谢锦脸色变了几变，带着阮重九往一旁站了站，垂头束手，很是恭敬。
阮重九也有样学样，垂眼瞧着地砖，正反复数着，视线里突然多出了一双玄色紫纹流云靴来，他愣了一愣，就见一张刀削斧刻的俊脸凑近了自己。
阮重九：“……”
他与晏清都匆匆对视一眼，又垂下眼睫来，遮去眼底的异色。
谢锦在一旁手心冒汗，虽说阮重九的官职也算是在上头过了明路的，但此刻见到燕王，他总有些莫名的心虚之感。
好在燕王并未质疑这个，而是说：“可否，带本王去寻兵部尚书？”
阮重九：“……”
好问题。
他今日也才走马上任，连兵部衙门长什么样也都只是粗略看了一眼，燕王问路一来就问到了他这个新官，可见运气坏的很。
晏清都见他不语，也不打算为难，正要开口换人，阮重九就说：“多谢王爷抬爱，可实在不巧，下官今日才任职，还没来得及走马上任，对这兵部衙门不甚了解。”
他答的不卑不亢，姿态从容。
一旁的谢锦赶忙道：“不若由下官来吧。”
晏清都道：“也好。”
阮重九垂目，等燕王先行。
只是他耳边又炸开一道惊雷，晏清都说：“你也来吧，既是新官上任，正好一道熟悉熟悉。”
阮重九便跟在了晏清都身后，由谢锦领着，将兵部衙门转了一圈。
谢锦发现燕王似乎对阮重九格外青睐，时不时就要找个由头偏头与他说话，阮重九顾忌着两人身份，一言一行都挑不出出，只是晏清都为人颇为温和，又不似对他有所企图，他也便没那么拘谨，放开了许多。
待逛完整个衙门，晏清都转身去找了兵部尚书交接事宜，谢锦则仔细交代了阮重九的职位。
他道：“库部司主管兵器、卤簿、仪仗一类，平日里清闲，多大的事儿要忙活，你按时点卯坐班就行，万事都有另一个主事来管。”
阮重九一一记下，谢锦见他样子，又想起他当年意气风发，打马游街的模样，不由唏嘘道：“若是你当年没出事，应是高堂坐着，思国忧民，又怎么会沦落到这全是粗人的兵部衙门来当一个小小的主事……”
阮重九哭笑不得，他还未愁呢这老哥就先替他愁上了，阮重九只是相信，他不会永远做个闲散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