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的司机佩服归佩服,快到目的地又提出加钱,不然就一直飙车,让他保持这种状态累死。
余秋二话没说答应了,下车后却只给了原本金额。“剩下的三十,我明天去你家给二舅。”
司机愣住,仔细看了看他帽檐下的脸,才想起来这是老余家的宝贝儿子,小时候还往自己裤裆里扔过鞭炮。
张芳云老早等在路口,小小的个头裹着花布衫,身前永远挂着溅满油污的围裙,圆脸带笑,眼睛弯的就剩一条缝。
“秋宝呀!想死娘娘了。”
余秋没表情的脸瞬间变化,乖宝宝一样跑过去,风吹开他帽檐下的发丝,大圆眼睛竟有些泛泪。
“婶娘,我也想你。”
张芳云看着憨厚淳朴,倒是挺敏锐:“咋受委屈了,你们工作地方不好?被开除了?”
余秋否认,老板最终没同意他离职,反而批了双倍年假,好说歹说一顿忽悠,承诺等他休假回来再商议。
“都好呢,那些同事爱聊闲话,老板懒得很。”
他们余家的人一个毛病,有什么说什么,别人听来像告状的坏话,实则是真实评价。
张芳云拍着他的后背,庆幸地窃笑。“爱说话好呀,老板懒了你们才轻松。”
走过一片沙土路,穿过不算平坦的沟渠小道,出现很多位置不整齐的平房,还有一些家畜的窝棚。
余秋问:“叔叔和夏夏呢?”
话音刚落,其中一家的铁门窜出个大黑狗,紧接着是一道娇小的身影,女孩打扮的挺花哨,将余秋手里的行李一把抢过,飞快跑回了屋里。
张芳云骂了一句,牵着余秋的手走进院子,先给他看了看黑狗刚生的幼崽,又拉着他去鸡舍拿蛋,忙了好半天才进屋坐下。
行李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铺了满沙发,余夏早换上了属于自己的新鞋子,伸到余秋面前显摆。“你眼光还不,在外地待久了审美都变高。”
回归生养自己的地方,余秋发自内心放松了很多,摸了一把余夏的长卷发。“不要学人家烫头,你还是学生,叫别人以为你都结婚生子了。”
余夏嫌弃他老土,将他戴的帽子也霸占。“对,你长得娃娃脸,还是妈的秋秋宝贝。”
余秋难得没有正经数落她,想了想说:“夏夏,你马上高中毕业,等以后出去上学工作了,也要经常回来看看,你现在没赚钱能力,想要什么尽管说。”
余夏恍然大悟:“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那我就趁你这次回来之前要了。”
余秋听罢也很赞同,一脸认真地点头:“就是,我忘记了。”
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母女俩先前已经用过晚餐,为了哄余秋多吃点,张芳云又跟着吃了一顿。
还跟照顾小孩一样,边往余秋嘴里塞骨头,边给他擦嘴。“哎呦,吃得真好,看把宝瘦的,脸上就剩下两个大眼睛。”
余夏听得直撇嘴,却发现余秋脸色真不怎么好。“秋秋你生病了?有病就看了再回来啊,镇上的不行。”
巧得很,她刚说完余秋就直犯恶心,颠簸一路都没怎么难受,此时面对丰盛的家乡菜,才不合时宜的想干呕,肠胃也再次发痛。
没等余秋说出实话,张芳云的反应已经很夸张,满屋子找药给他吃,又摸到他额头挺热,两脚一跺直叫嚷:“就是不好好吃饭,舍不得花钱还买没用的东西回来,大黑吃的都比你好。”
话没,毕竟余夏总是用肉偷偷喂大黑狗。
而余秋却在工作以后,一日三餐敷衍对付,长期加班导致体质变差,吃得没有狗好,睡得也没狗香。
余秋认真反驳:“我舍得花钱,今天回来还坐摩的了,周海朝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