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人,眉宇间病态浮现,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拿眼睛看喽。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呵呵,不愧是你,一如既往的绝情啊!
“你救的那两个人呢?”
“活的好好的,不过其中一个毁了容,我这不是来找你制解药嘛”
高楼虚影,一黑一白,转瞬即逝。
“哥哥!你没事吧?”
华尚筠刚到住宅外,远远便瞧见一个孩子朝自己狂奔而来。这个时辰了,他先是有些意外,在看到男孩焦急的神色后一股暖流席卷心头。
小孩拉着他转圈,转过几圈后,华尚筠才缓过来能说几句话。
“我没事,祀儿呢?我刚刚去客栈寻你,没瞧见,便想着你可能是回来了,那姑娘没有为难你吧?”
一提起楚星绾,苏木祀的脸色一下沉了下去。
愤愤道:
“她知道我的身份,不敢对我动手,只是没想到西涧楚门养出的女子竟是这等刁蛮”
西涧楚家?也是他朝子民?
华尚筠看着气鼓鼓的孩子,温柔安抚:“刁蛮倒是算不上,只是名花有主,倒也可惜了”
“哥哥,你在说什么?”
当着他的面夸奖其他女子,苏木祀仰起头,看着这个比他高出许多的身影,心中有些酸涩。
华尚筠一低头,便瞧见这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一紧。
这副样子做什么?莫不是真喜欢上了人家姑娘?看来还是少年气性,如此简单便动了心。
他善意劝解道:
“祀儿放心,日后你定也能寻着这天下独属你的美娇娘”
“我不要!”小君王怒气冲冲,赌气似的跑开了,华尚筠一愣,却没有过多在意,只当做小童情场失意。
冲出老远的苏木祀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空空如也,不觉有些后悔。
不论是出于各种原因,他本意是担心那人,却在听到他说出那样的话时,情绪突然暴躁,仅一句话,击溃了他有史以来的自信,难以自控的感觉让他深感措。
自小他便深谙帝王之道,多谋诡辩,善伪装自己,擅利用人心,他自认为他学的很好,现如今这朝堂之上,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傀儡皇帝,没了长公主和宰相的支持便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利用这个方法找出对自己忠一二之人向来好用,他是帝王,不是牙牙学语的乡野孩童。
那个斥候,最初亲近他,就是想从他身上得到提升灵力的方法,现下,怎么有些不同了?自己为什么会在意那个人是否喜欢那个女人?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生气?算了,不想了,如今恢复灵力最为重要,这几日他又不用上朝,多和这人讨好关系罢。
翌日,华尚筠刚要出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女子,女子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良皖?”
“公子,随我来,有人想见你”
“见我?谁?”
“是的,他说,他是你的徒弟”
“我的徒弟?我的……徒弟!!!”华尚筠不敢相信,他上前按住良皖的肩膀,目光炯炯。
“在哪?快带我去!”
顾不得其他,华尚筠紧跟女子的脚步走到一处小院,院子虽小,五脏俱全,唯一有缺漏的地方就是梅树旁的一个人形坑。
良皖:“我昨晚打扫院落的时候,他突然就从天上掉了下来,把我这院子砸的乱七八糟的。哦,对了,他受伤了,这会儿估计又晕过去了”
说着,推开房门,引华尚筠走了进去。良皖指着床上躺着的男子,对华尚筠说道:
“他,你认识吗?”
华尚筠心思顾及其他,从一进门,他的目光就停留在那张侧脸上,安恬的睡颜与从前别二致。
萧凌云!这个名字,这张脸,他一辈子,永远不会忘却。
华尚筠慢慢走近,眉眼、鼻子、嘴巴,还有那双手,都曾是让他最痛苦的地方,那段难以启齿的往事历历在目,此时有了不同的心境。
床上人面色惨白,却瞧不出伤口。
“他伤到何处了?”
良皖:“心脉处被人取走了一块”
“断他心脉!驭尸!!!”华尚筠惊到。
良皖:“我不知道,反正他醒的时候一直嚷嚷着要找他的师父,我一猜,肯定就是你,毕竟这诺大的人族只有你有这个能力”
华尚筠将良皖的话听入耳中,伸出手正欲靠近床上之人,又在半空中收回手,自言自语道:
“驭尸之术只能操控死人,所以他现在是死物!是谁把他变成这样的?”
华尚筠面色不悦,脑海中浮出一个人影,他回过头,看向良皖:
“良皖姑娘,你不认识他吗?”
良皖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一见华尚筠回头看着自己,猛地将喉间的茶水咽了下去。
“他不是公子的徒弟吗?我怎么会认识他?”
“那个人没有跟你提过?”
“那个人?公子说的是初一哥哥?”
华尚筠一愣,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初一哥哥?”
良皖皱了皱眉,一歪头,不解道:
“初一哥哥就是我的主人啊,那天公子不是还说认识他吗?”
初一哥哥?初一……华尚筠微微颔首,仔细把他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都不曾找到一个叫初一的人。隐藏真实姓名吗?月千俞,你还真是能谋会算,谎言成风!
“认识,并不完全认识。你认识他多久了?”
良皖扬起一根手指道,“一天”
“只一天,他便成了你的主人?”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一天,对我来说胜万万春秋。虽说那时他只有灵体,但也是因为他我才得以化形。如果不是他在我耳边焚香祷告,我现在还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兔子”良皖情绪有些激动,华尚筠心底冷笑,不禁佩服起月千俞的伪装,他看着女子姿态,语气平淡地问道:
“他除了与你讲了那个故事,还同你讲过什么?”
“讲过什么?嗯...他说了好多好多,都和你有关,他说他与你青梅竹马,他说你们两心相悦,他说你最后抛弃了他,跟别的男人跑了。还,还有,他还说他进不来这个地方,只要你能主动回去,他可以既往不咎”
在场两人皆知,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华尚筠敢断定:月千俞就算是让人来抓自己,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身份和他的身份暴露出去,就算是说出来的故事,也早就失去了真实的面目。在他看来良皖是一个被蒙骗在鼓里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