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内,一师不断轮换战甲驾驶者,攻打罗德城,伤了不少守军。
特伯斯庇尔摔了伤亡报告,指着地图问道:“为什么援军还没到?”
底下人战战兢兢:“据传来的消息,葛康平、袁正将军遭遇马修斯德部队全师拦截,实在是难进寸步。至于何将军……”
“说!”
“只说还需要时日,听说是被两小队阻击了,具体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两个小队?好,好得很,自作主张去攻俄狄拿格星的时候不是老子天下第一吗?现在怎么就是草包一个了?”
何仪宾部。
何仪宾的副将苦口婆心地劝:“将军,对面的战甲分明有古怪,十有八九是那克莱司帝国的星夜甲伪装的,您怎么不在军报里说啊?”
何仪宾冷笑一声:“说了又能怎样?横竖不是我被困,着急的是谁还用说吗?”
谢野云由卡尔维斯处得知星夜甲伪装的事,不免感叹殿下面面俱到,杀人诛心这种,细节处最见血。今日不经意扎下的刺,来日便会化作刀上的刃。
他是天字第一号的闲人,结束通讯后,殿下恰巧回来了。自从那夜后,他们就同住一房了。
谢野云自然地接过叶珩鸿的外套和帽子,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凡间烟火,岁月静好,叶珩鸿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也感到一种隐秘而强烈的欲望。
秋冬之际,谢野云怕冷,虽然室内恒温,他也穿着软糯加绒的家居服。
在他转身整理叶珩鸿的外套时,叶珩鸿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谢野云温柔浅笑,眼里汪着明澈的春水,停下手,靠在叶珩鸿坚实的怀抱里:“珩鸿,你累了吗?”
“谈不上累,想抱你。”叶珩鸿的手紧了紧。
谢野云动了动,发现挣不动,柔声道:“快结束了吧?”
叶珩鸿眼神一沉,勾了勾唇,握着手臂把人转过来:“野云料得不,到收网的时候了。”
半个多月,世人都道荣勤亲王要一雪前耻,势必要拿下罗德星才罢休。可特伯斯庇尔不是省油的灯,只怕没那么容易。殊不知,叶珩鸿布的局已经悄然成形。
计划在一步步地走,谢野云也终于问出了萦绕于心许久的问题:“毕业之前,殿……珩鸿就开始筹谋了吗?”低头,试图逃避误。
叶珩鸿笑出了声,摸了摸他的头:“好了,说就说了。”谢野云刚要松一口气,突然被腾空抱起,吓得赶紧抱住。
叶珩鸿将谢野云稳稳当当地抱放在床上,捏了捏他小巧玲珑的下巴:“认罚就行。”
“啊……”谢野云抬眸看看,见他不像开玩笑,低下头,耳朵根红了大半,小声应道,“是。”
叶珩鸿抬起他的下巴,见人羞得都要冒热气了,笑出了声:“逗你的。”而后正了面色,“军国大事,总要多加斟酌考量。计划在许久以前萌发,接下来不断发展完善,直到实施它的时候。”
谢野云眼神闪了闪:“我军需要回星修整,该让葛康平、袁正赶到了,对吧?”
“聪明。”叶珩鸿吻了吻谢野云白皙细腻的耳朵,“也不见你往战士区里跑,如何这样清楚情况?”
“因为我跟你待在一起,殿……珩鸿也是战士。”谢野云缩缩身子,更缩进了叶珩鸿怀里,他都想自打嘴巴了,殿下不会以为他就是故意想被罚吧?
叶珩鸿抚抚谢野云的背:“我当时只是随口一提,凭你喊什么都好。一时喊殿下,一时喊名字,都可以。不必如此谨慎,把我的话当做金科玉律。”
谢野云几乎要被说得流泪,声音闷闷的:“要被宠坏了。”
叶珩鸿被这句话可爱到了:“求之不得。”
第三日晚,马修斯德部传来军讯,葛康平、袁正部队已经突围,正在前来罗德星的路上。半星时后,一师有序地撤回了俄狄拿格星。
战斗的结果异常明显,特伯斯庇尔得到部下驰援,坚守住了城池。然而内里究竟伤了多少元气,只有双方清楚。
何况,叶珩鸿还埋下了一颗雷,一天后,何仪宾才到罗德星,可谓姗姗来迟。
倒也巧,谢野云的治疗时间还没过。回星后两天,他立刻去泡了治疗舱。
疗愈过后,他顺路去看卡尔维斯。
卡尔维斯作为拦截何仪宾的主力之一,受了不小的伤,正在军医院里躺着。
谢野云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卡尔维斯力的吐槽。
“同情同情病患吧,人一个接一个地来要把病人累死了。”
谢野云会心一笑,步入房间,果然堆满了鲜花和水果,这话是对漂亮的护士小姐说的。
见他来了,卡尔维斯瞬间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色:“野云,你来看我啊。”
护士和卫从都退出去,谢野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伤重得治疗舱也法立刻痊愈吗?”
卡尔维斯笑道:“这么直接呢,星夜甲都防不住的伤难办些,治疗舱也不是万能的,得老老实实住段时间的院。”
星夜甲,治疗舱……
电光火石间,谢野云想到自己适才使用过的靶向治疗舱,突然明白了:靶向治疗舱本来是给叶珩鸿准备的。
他的爱人,是一位尊贵的亲王,他在战场最前沿作战,生命自然也该得到最高级别的保护,不容一点闪失。
但现在,是他在使用靶向治疗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