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吠叫在蓝正卿出现时戛然而止,变成了一种敢怒不敢言的愤恨。
蓝正卿亲昵地拦过黎夏,柔软的眼神在触到蓝家人时变得冷漠,不怒自威:“谁给你们的胆子在我的家里欺负我的人?还不快滚!”
黎夏不知道蓝正卿用了什么手段,蓝家人似乎很怕他,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只有蓝父边走边骂“逆子”……
黎夏望着他们的背影,蓝正卿问他:“我这样是不是很坏?”
黎夏收回之前对蓝正卿不好的评价,对欺软怕硬的人就得以恶制恶,他对他们最后的一丝同情,在他们的谩骂中消失不见。
但他对蓝正卿的支持是很浅表的,要是上升到和对方朝夕相处的程度,他就想起被他逼着去找陈祺然的时候,明明可以不必做到那么绝,也许这就是蓝正卿,睚眦必报。
他等不及要和他去民政局,蓝正卿换好衣服兴致缺缺,黎夏去拉他的袖口:“得快点儿,不然要排好久。”
他的手没碰到袖口,被蓝正卿抓住了,“如果我说我改变了主意,你会生气吗?”
黎夏隐约能感觉到,十分费解:“你不想离婚?为什么呢?不离婚,你怎么跟别人结婚?”
“没有别人。”
“我的意思是,你总要结婚的。”
“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黎夏罕见地拉下脸,甩开了蓝正卿的手,“别跟我开玩笑好吗?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直说好了,否则我就生气了。”
“好,我直说,我喜欢你,我不想离婚!”蓝正卿语气严肃,黎夏认真地看着那张俊逸到可挑剔的脸,企图找出哪怕一丝的破绽,很可惜,没有。
“你再这样说,我真的生气了!”黎夏不断重复,“我才刚失恋,连你也要耍我吗?”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不是时候。”蓝正卿握着黎夏的双肩,那双深邃沉静的眼眸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激情,“可是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深深地喜欢上你了,否则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为什么我独独挑中成为我的契约伴侣?我原本满足于这种淡漠的温情,直到陈祺然的出现,他让我看清自己的内心,我对你那浅浅的喜欢早就在朝夕相处中化成了深深的爱意,虽然很冒昧,我必须在你再次爱上另一个人之前,向你表达心意。”
黎夏从没有听蓝正卿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他不可思议地说:“你爱我哪一点?你怎么会爱我呢?我不漂亮也不聪明也没有钱。”
“谁规定只有漂亮聪明博学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爱?那岂不是这世界上99%的人都去爱那1%的人去了?”蓝正卿摊开他的掌心,在综复杂的纹路里轻轻落下一个吻,目光柔情似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不需要最漂亮、最聪明、最富有,你只需要是你,就足以让我喜欢。”
黎夏这个时候还有空去想果然读书还是有用,他就想不出来这样漂亮的话,也活该他被人骗的团团转。
他面露难色,像怕惊扰到什么,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快拒绝?离婚冷静期有一个月,能不能一个月之后再给我答案?”
黎夏的拒绝还没有说出口,蓝正卿的嘴唇猝不及防地贴了过来,狭长的眼睛里含着莫名的情愫。
这是一个温柔的浅尝辄止的吻,在黎夏推开他之前,便已经结束。
蓝正卿:“你对我也有感觉吧?我能感觉到,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
黎夏擦了擦嘴:“你不能这样,我们只是朋友。”
“我们是有结婚证的合法夫夫。”蓝正卿反驳他,“我吻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有心动吗?抱歉冒犯了你,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爱你,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快拒绝我。”
黎夏头一次发现蓝正卿竟然这么磨人,他的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脊背,像是安抚又像是挑逗,炙热的吻一个个落在他的唇上,黎夏捂住嘴,他就吻他的手背,猩红的舌尖轻扫。
黎夏看过去,蓝正卿低着头,掀开眼皮直勾勾地看着他,赤裸又色情。
那露骨的眼神就像某种病毒一样通过空气进入黎夏体内,立刻勾起了他的欲望。
舌尖划过手背的每一寸肌肤,在指缝中轻轻勾卷,用力钻舔,就像要在他的指缝里钻出一个洞来,那柔软的仿佛淫蛇的舌头,伸长收缩,让黎夏联想到另一种运动,一股欲血冲上他的大脑。
卷起的舌头将他的手指裹挟进嘴里,那种被紧紧包裹的感觉能让任何一个男人疯狂。
总之就是黎夏稀里糊涂地答应再留一个月,可他总不能在用手指尽情享用别人的口腔后,再拒绝别人的求爱吧?
况且这个男人刚刚才给了他最高的赞美,他竟然说爱他,这让黎夏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陈祺然甚至不敢让家人知道他的存在,而蓝正卿却千方百计不愿同他离婚。
总之他只怪自己,没能禁得住诱惑,他没想到看起来冷冰冰的蓝正卿,竟然如此会调情,再想到那些画面依然让他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