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成霰,剪不断,混元茫茫月栏杆。月栏杆,芙蓉雪殇,十里长亭残婵娟。
寒月红尘,兀自空,消瘦海棠冷画屏。冷画屏,弱柳扶风,佳人幽泪寒潭宫。
话说七蒙面人像是被骗,误伤了北云国国民,个个身感罪孽深重,皆以自己的方式,于深山幽林中遁修,残身聊以慰藉。这七人你道是谁,正是玄天教主门下,江南七尊是也!
夜雨越下越大,片刻的喧哗,不是热闹庆生的喜悦,恰是悲凉绝世的哀奏。
梧桐啼夜雨,芭蕉护坟屋,凄然虫吟吟,悲绝欲天明。
坟屋静静地躺在那里,忍不散去尚有的一丝余温,血不流净,等待那紫云花护血的温存。
霎时闪电如刀,割进从天而降宇文冷石残破的裘甲里,提剑的手,血流如柱,撒到跌落在地的紫云花上,花瓣顿时生赤。
宇文冷石顿感头晕目眩,一时失了知觉,倒在血泊之中。狂风依旧,暴雨肆虐。
半晌,忽感耳际夫人芙蓉呼喊到:“夫君莫愁,贱妾缘与汝再续余生,孩儿有命,好生自待之!”
宇文冷石猛然起身,急急拾起地上的紫云花,周围愣是再寻,就是不见夫人的踪影。
其仰天跪地,长啸道:“苍天啊,这是何为,难道这世道就没有好人半寸立命之地吗?”映着一道闪电,霎时黑夜如昼,远处一棵千年老树,被劈作两半,火舌燎燎。
宇文冷石只血眼一看,接着又怒吼道:“谁……是谁人作为,我定将尔等碎尸万段!……”
又是一道闪电,接着一块惊雷,碎了的心再次击碎,破了的梦如实还原。
宇文冷石沉默着,大地也跟着沉默着,雨停了,宇文冷石将竹屋里的尸体掩埋,发现没有自己的孩儿,难道夫人的托言是真的。本想埋了她们之后一刎谢世,谁料不见孩儿的身影,这才给了他活下去的念头。
“对,夫人害怕我做傻事,提前给我托了言语,我不能这样做。”他自言道。
就这样,宇文冷石简单的收拾好坟冢之后,把紫月剑立在坟的旁边,一个人喝着孤独的粗酒,准备为亡人守坟七日。
春枝换了新芽,秋桃肥了庄稼。几度春秋几度人,物是人非渡春秋。鸟栖繁枝歌好音,贤佐盛世展良雄。
北主南移,将军力托。嗜艺少问政,边疆垂阴沉。龇牙将军多横刀,奈混佞剑封道。
七日将过,一天夜里,宇文冷石正粗略地喝着孤独的闷酒,一人愁时,很容易便醉,不时,昏昏然睡去。
俄而,梦中出现一只白兔,雪白雪白地,他身不由己便跟着兔子的踪迹前行,走着走着,兔子倏然变作一记飞鹤,向着东北方向飞去。
宇文冷石惊醒,忆起梦境,脑海灵的一现,感觉他应该顺着东北走一遭为好,也不知道何种缘故。于是再三告了夫人等的坟冢之后,简单的收拾好行囊,背挎三尺紫月长剑,便去。
老树枯藤雪花曼,埋了鸟迹,添了兽印。过漫山野埂,阡陌交织处,虎啸狼吟。山色垂暮吹野雪,瑟瑟落叶,潇潇劲草。看千里烟瘴,重山黛眉中,白影孤魂。
正值寒冬腊月,北方骤冷,大雪漫道。
宇文冷石身上的裘甲很显然有些单薄,加上瑟瑟北风,又逢夜色垂暮,正是饥寒交加时,幸好他功力深厚,用功强力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