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幽入帘静,月聚钟寺明。翠竹佳人,南柯梦,梧桐夜雨,芭蕉空守惆怅,射狼心。
饥馑寒裘冷,醉柳难托梦。利剑横空,涟漪丛,池塘鸳鸯,春回逆水孤鸣,两世冢。
梅雨长风草,皇事马蹄疾。七匹枣色膘马夹道飞驰,如闪电一般。马背上人物全身裹黑,向着目断山奔去……
夏雨初霁,黄昏如期而至。
江南山色如新,青康玉州目断山深处一间山竹茅屋外,宇文冷石焦急的踱着步,一会双手背着,一会单手砸拳,显得是那么的揪心和能为力。
天际间突然一道赤光,将蔚蓝的天空照射得如洗练般干净,茅屋被这道光赤裸裸的暴露在天际之间,处可藏。
茅屋内其妻芙蓉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只听到一个小孩呱呱坠地。
“生了……生了……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是个大胖小子!”接生婆高兴地连忙给屋外的宇文冷石道喜道。
宇文冷石上前挪了一小步,又止步不前,腿脚缩了回来。脸上露出丝丝喜悦后,便又焦急的问道:“大人怎么样?”
接生婆脸上略带凝滞,迟迟不肯回语,半晌道:“不妙。”
宇文冷石单拳砸手道:“论……论如何……即便叫我去死……都要救活我夫人的性命啊!”
空谷风兮,月影寒灯。江河澹澹兮,绵柔力。仰望苍穹兮,寂静孤耳。山川飞转兮,日月齐鸣,登风抓云救星河,奈渺渺空似梦。
“快啊!将军。听老人说,在寒寂山上,有一种叫‘紫云花’的,女人难产、大出血,在两个时辰内服用,可以挽回一条性命,不知是不是真的,反正我接娃半生,遇到大出血,只能眼睁睁的……回天之术呐!”接生婆忧心忡忡的说道。
宇文冷石顿时瞳孔放大,急切追问道:“寒寂山!紫云花,方向何在?”
接生婆赶忙说道:“东南方向,云游渚附近,但……”
“但什么,你快说啊?”宇文冷石一拍脑门,上前贴了一小步,大叫道。
接生婆突然放慢了声调道:“‘云游渚者,八卦险滩阻也,禽兽常出没,虎豹当道锁,欲求紫云花,功夫盖世博。’这是我小时候听我奶奶这样说的,不过以将军身手,得此花,还是有八分胜算的。”接生婆嘴里喃喃不休着,乍一抬头,便已不见宇文冷石的身影。
蛟龙卧水乘风起,剑指日月夺星辰。一叶落江锁潋滟,从此山河不太平。枯木劲风草,旖旎却染红。禽兽多害怕,哪知度余生。
接生婆转身回到屋内,眼前的芙蓉,尚存一息娇弱,用蜡黄的面容微微喘息着,脸上虽然没有半点血丝,但凭着烛光依然可以看到她精致的五官。
竹屋内芙蓉突然睁开眼眸道:“孩儿,我的孩儿生还否?”
接生婆急言道:“孩子尚好,请夫人放心,安静修养身子,将军得知夫人底细,已前往寒寂山寻药去了。”
“寒寂山?”芙蓉心里似乎知道什么,不吱声,轻轻合了双眼。
那刚出生的小男孩,已然在襁褓中憨憨入睡,在这寂静的夜,只可听到微微的鼻息声,怡然这个世界是全新的。
接生婆简单将孩子及屋子收拾了一番,便坐在蜡烛旁的竹椅上,静等宇文冷石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