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妮老人发现何木的门没有关，走进去却没看见人。
于是她带着某种暧昧的笑容敲响了女儿的房门。
安卡从门缝中露出半张脸，“不吃。”
“我没有叫你吃早饭，只是，我可怜的服务员是不是在你的房间里面？”安妮开始挤眉弄眼，好像在用表情施展巫术。
安卡脸色僵硬的像块木头，目视前方道：“是的。”
“那没事了，今天酒馆我来工作，需要我给你送两份早餐吗？”
“需要。”
轻轻关上门，她走到书桌旁的何木旁边，看着少年自然垂落的头发，很想用手指卷上一下，她说：“这不是最新款的笔记本，主要用于学习跟研究，你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移动鼠标。”
何木左右看了看，没看见鼠标，于是抬起脑袋看着安卡，眼神似乎在说，快教我。
安卡也低头看她，突然萌生了一种掐脸蛋的想法，为了赶走这种感觉，她说：“把手放在上面，我给你权限。”
“很早的时候人们还会用键盘敲字，但那种事太过原始，就跟用石头拼写单词一样。现在，你只需要把手放在上面，想干什么都可以在里面体现。”
她把手指放在电脑的边缘，似乎接管了鼠标，一个窗口出现，接着又发生了何木看不懂的事情，下一秒，鼠标开始乱飞了起来。
“控制住它，不需要非常集中精神，但需要你有明确的目标。”
“好的。”
有一个专业的三级学生，未来的研究员教自己，何木很快就掌握基础用法，她承认，这种操作方法很适合自己，小手一放，就不需要再动肌肉。
发明它的人肯定敲键盘敲抽筋过。
有了网络，安卡让少女在网页上搜索想看的，自己则拿着手机走进厕所。
何木通过网络更加全面的了解这个城市。
夜蜗城，是这个城市的名字，它有着一百五十年的历史，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仅仅是二十六个字母的分区就非常的离谱。
他尝试搜索有关神的事迹，可惜结果并不理想，于是收回手，脑袋一仰，开摆。
“我已经申请好了帮助生活的佣人名额，你四天后跟着我去就可以了，在这之前，我们出去一趟。”
少年倒着的脑袋，头发垂下，露出光洁的额头，“现在？”
“就是现在，你可以去吃早饭。”安卡站在门口，有些移不开目光。
“好的，但我有一个小要求。”何木坐直了，一下子感觉脑袋里面的血在倒流，“我不想走路，能不能坐巴士。”
安卡说：“当然可以，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只是为什么是巴士？地铁不好吗？”
“就巴士吧，我去换衣服。”何木说完走进自己的房间，找出易旻的围巾戴上，遮住了自己的口鼻。
不知道是不是觉，她总是能闻到若有若的香味。
下楼后，已经坐在座位上的安卡扶了一下眼镜，看着手机说：“不的围巾，跟你很搭配。”
“谢谢，我吃完早饭就跟你走。”
安妮发出沙哑的“呵呵呵”的声音，“你们要去哪？”
“妈咪，我要把何木带去学院，你知道我可以带一个人。”
“噢...”安妮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说什么，没想到安卡竟然这么喜欢对方，甚至要带去学院？
她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卡，“本来想晚点说的，但这是你的身份证明，送给你，何木。”
何木挠着脑袋走过去，瑞香是，安妮也是，身份证明这东西这么简单的吗？
“为什么是卡而不是腕表？而且你什么时候有我的照片？”她说，“而且上面的性别了，我是女人。”
“呵呵，腕表包含了卡，我的小傻瓜。至于照片，我的眼睛会记录下发生的一起。”安妮点了点眼框上的镜片，另一只眼睛则慈祥地看着她。
对于女人不女人的，安妮只是呵呵一笑。
她知道何木晒在阳台的内衣，是男士内裤。
何木感觉她误会了什么，当即说：“多少钱，我会给你的。”
“不要钱，我的要求是你可以陪着安卡，但不要把她搞得精疲力尽没有时间学习。”
“妈咪...”安卡奈地抬起眼，那眼神竟然跟何木的死鱼眼高度重合，“我不那种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我知道个屁！谁知道你这几年在外面...我是说，对，我家安卡就是很乖的女人！”
安卡翻了一个白眼，站起来拉起何木的手，“我带你去外面吃，走吧。”
“那，再见，安妮姐姐。”
“再见。”
出门后，两个人都有问题，首先是安卡，她用冷淡中带着质疑的表情看着他，“你叫她姐姐？”
“她要求的，我觉得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还年轻。”
“好吧，你想吃什么？”
“随你的便，另外，如果我有了身份证明，那我还是幽灵吗？”
“当然，你也知道这是假的不是吗。它只会让系统知道你可以通过，但没有你的任何信息。这是一种欺骗技术，很昂贵的技术。”
安卡带他转过一条街道，何木便看见了一排的美食店铺，早餐店，饭店，餐馆，还没等她看完所有，把闻到的香味一一对应，安妮就走到了一家门口，“两块披萨。”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牵着对方的手，因为那触感太过柔软，竟然让她下意识忘记了存在。
或者说，她故意多牵了一会儿。
不动声色地放开后，她扶了一下眼镜，“你吃披萨吗，烤肉味的。一块就饱。”
“吃。给什么吃什么。”她是个很好养活的人，何木似乎在传递这个信息。
随后安卡拿到两块披萨，“你先吃，没吃饱再给你。”
“好。”
接过披萨，是很经典的样子，一看就不难吃，何木一边吃一边跟着安卡往公交站台走，因为又露出了下半脸，很不巧遇到了女人的搭讪。
但很快，何木就找到了方法。
安妮的眼睛往右下角移动，看着对方靠在自己的肩膀，还有那一动一动的小嘴，“很聪明的做法，这样矛盾就转移到我身上了。”
“抱歉，我这就离你远点。”何木这次还没来的及自我内耗，感慨自己太得意了，安卡就叫住了她。
“其实没关系，虽然我戴着眼镜，但也有铁家伙。”
她一脸冷淡道：“这样也好，从现在开始培养我们的合作精神。”
“哦。”何木又站过去了些，只是这次却没有靠着她，仿佛出现了隔阂一样。
这让安卡非常后悔说出前面的话，虽然她还是所谓的表情就是了。
一路上，何木一口气吃完了两个披萨，差点把自己撑晕了，捂着肚子的样子被安卡毫不留情地嘲笑，“我感觉自己跟养猪场里面的员工一样，必须仔细放置饲料。”
何木喘息了一下，“我以为能吃完，毕竟是以‘块’为单位。”
安卡没有再说什么，两人进入公交平台后往上运输，接着进入巴士，在十五分钟后，安卡再次拉着她的手下车。
这次她觉得必须要解释一下，“我怕你被人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