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跟安卡吵架了,何木对此表示遗憾,她亲眼目睹了那个拍子打在安卡的屁股上,这个读过书的未来研究员发火了。
“很痛!仅仅是我说了几句话吗?”她摸着屁股,努力绷着脸,因为何木正坐在一边。
两个人都很尴尬。
“你不应该只说那么点话,你上了一年的学,回来却告诉我要去酒吧?”安妮都快气死了,但还是放下拍子。
安卡冷声道:“听着妈咪,我会进入ME集团,随后把你送你养老院,这个酒馆很快就要成为别人的了。我希望你不要哭着求我,‘不要卖掉它!’”
她的阴阳怪气成功让安妮笑了出来,“我就需要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你要去玩,记得带上何木,何木,你也是年轻人对不对?”
何木放下叉子,她已经吃完了,弱弱道:“我可以再去睡一会儿吗。”
“不行!你帮我看着安卡,别让她碰到那些恶心的同性恋!”
安妮说:“如果你做的到,或许我会给你搞一个身份证明,以后采购物品的事就可以交给你了。”
何木法拒绝这个条件,身份证明是一切的起点,如果再多些钱,她想去那些学院学习,毕竟读书永远是条出路。
“我去换衣服。”她站起来说。
等她上楼,安卡充满抗拒道:“为什么要个男人跟着我,我可没什么义体能保护他。”
“你可以保护他,刚才你不是一直盯着他的屁股吗?听着,今天回来我要看你牵上他的手。”
“他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但牵牵手会有什么问题呢。”
安卡喝完牛奶,低声说:“如果你刚才不打我的屁股,也许我可以加快这个进程,你让我丢脸了,妈咪。”
安妮笑眯眯说:“也许孝顺的女人会惹人喜欢对不对?”
“今天不用营业了吗。”安卡开始扎自己的辫子,安妮挥挥手,她便蹲到自己母亲前面,任由她操作。
“酒馆总可以休息一天,客人们会理解的。”
扎好一个麻花辫放在她脑后,与此同时,何木也穿上瑞香给自己的衣服下来——平平奇的灰色调卫衣,脚上也只是黑色的鞋子。
“那我走了,妈咪。”
“好的。”
何木跟在安卡后面,回头看了老人一眼,对方的眼神中带着希冀,似乎在等待血脉的延续。
离开酒馆使两人陷入沉默,在走过一条街后,安卡说:“我叫安卡,我的母亲很任性,没有为难你吧。”
“我很感激她给我工作,她是很好的人。”何木的回答中规中矩,她才知道自己能说出这样的话。
以前,可能只会“嗯”或者“没有”。
她问:“是去酒吧吗?”
安卡的回答不怎么友好,“跟着我就好,我会让你完好损的回来。”
看得出她很不喜欢有人跟着,双手插兜一副谁都不爱的样子,也有可能是两人不太熟悉的原因。
何木跟着她走了半小时,大概走过几个区,才听她说:“给你开个房间,你不是想睡觉吗,我晚上来接你,别告诉我妈咪。”
原来是到了一家小旅馆,虽然何木很想跟着她,但既然对方嫌弃自己,那就乖乖听话也不。
这里的房间很干净,她真的准备睡上一觉,把这一天糊弄过去,找遗物的情报什么什么的,等有了身份也不迟。
等到晚上六点的时候,安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地敲响了门,何木打开后,她说:“走吧。”
没有交流,何木不会没话找话,也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也许在她眼中,安卡已经变成了路人甲之类的人。
别人对她好,她也会对别人好。别人冷漠,她也冷漠。
然而在回去的路上,安卡突然站立不稳,踉跄地撞到何木,把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好重。
这是何木的第一反应,她从抽搐的安卡身下爬出去,看见她溃散光的眼睛和嘴角的白沫,“嗬......”
那一刻,何木闻到了血的味道,她手足措,“安卡?”
怎么办,她没有腕表,联系不了安妮,而且也不知道医院电话是不是120。
旁边路过的人们移动目光,看见助的何木跟抽搐的安卡,再次移开了目光。
冷漠的让人恐惧,两人像块礁石分流了人群,离开易旻后,世界展现了可怖的冰冷。
这时,安卡的手猛地抓住何木,努力扬起脑袋说:“救我...离开这里...巡逻...躲开巡逻......”
躲开巡逻人机。
何木明白她的意思,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付出行动,可安妮还在酒馆等他们,要是她一个人回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害怕人机,是有什么犯法的事吗?
在安卡疯狂晃动的视野中,少年宛如救世主般抓住她的手臂,往上拉着。
好重。
何木咬着牙,蹲着把脖子放在她的腋下支撑,“安卡...你也...用点力......”
她听见了,并且给予了一些力量,让对方不至于要硬生生扶起一具尸体,在何木汗流浃背的努力下,两人歪歪扭扭像一对醉汉。
这时人们司空见惯的人机仿佛猎人飞过来,现在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旁边的路人所剩几。
何木被安卡的重量带到墙面上,撞得头昏眼花。
“嗡嗡嗡——”
人机扫过街道,看见了下面两个重叠起来的人,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女人。
女人义体改造程度,正常。
它视两人飞走,真的只是路过而已。何木看着安卡的脸不知道如何是好,在拍脸掐人中一系列操作后,女人终于回过神来,“我怎么了。”
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站起来靠在墙边自言自语,“是了,我已经......谢谢你。”
“没事,你喝多了,酒精中毒吗?”
“应该是的。”她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但两人都不在乎谎言,继续走路,何木看见了墙面上一条血痕。
安卡的背上,那深色的大衣变得更加深沉。
“回来了。”
安妮的声音响起,安卡嗯了一声,对何木说:“我有话跟你说。”
随后快速上楼了,安妮笑眯眯道:“嗯,流过汗了,开过房了,真是的,比我想的快多了。孙女叫什么好呢。”
何木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告诉安妮,这似乎就是安卡叫她的原因,“抱歉,我要去找她聊聊。”
“好好,去吧去吧。”安妮浑然不知自己的女儿在大街上晕倒,甚至害怕巡逻人机。
这个变得慈祥的女巫端坐在柜台后面,幻想着未来的光景。
何木上楼,敲响了安卡的房门。
“门没关。”
于是何木推门而入,房间非常简洁,书桌上是一台很高级的笔记本,不,笔记纸还差不多,因为它真的超级薄。
安卡坐在床里面,靠着墙壁,何木说:“我不会告诉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