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知。如月此番前来,是抱定了要跟在王爷身边一辈子的心思,想来我跟姐姐从小感情好,姐姐就算知道此事,也只会替如月开心,应该……会手下留情吧。更何况,如月愿意做小,姐姐她永远是正牌王妃,我不敢跟她抢的,反正从小就是这样……”
做戏做全套,燕如月委委屈屈地一撇嘴,眼角垂下两滴泪花来。
迟渊冷冷地笑了一阵,燕如月心头正发麻,就听他道:“那如若本王将你带回王府,会不会出乱子?”
一听带回王府这几个字,燕如月眼中一亮,装都懒得装了,赶忙道:
“王爷,如果姐姐真的容不下如月,也有法子的!姐姐从小喜欢花草,王爷可以送姐姐一个庄子,让她在那庄子里自由过活。而如月就可以留在府中,日日夜夜伺候王爷,为王府开枝散叶……”
迟渊一听“自由过活”这几个字,想起那和离书来,心里更是一把火腾地烧起来了,大喝一声:“来人!”
暗卫迅疾前来,迟渊看也不看身边女人一眼,冷冷道:“此女私自藏匿于车中,有阻碍救灾之嫌疑,又深夜前来行刺本王,拉下去,送入大牢!”
暗卫瞧了一眼手寸铁、又身二尺衣物的女子,应了声,拽着她那娇嫩的手臂就走。
燕如月哭喊着求饶,却听迟渊顿了顿,又开口道:“留她一口气,别让她死了。”
他绝不是心疼燕如月,而是心中暗想,这下叫他抓住了燕展鹏的把柄,也许能威胁他说出燕盈盈的身世来。
经燕如月这么一搅和,热茶他也没喝上。
迟渊心下烦躁得很,他想起今日就是十八了,也许燕盈盈已经开心地去了那青年的庄子吧。
正想着,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随行的统领匆匆来报:“王爷,雷御史染上疫病了!”
来到灵雨县才半日,雷御史就已经被传染了。这个疫病看来真的很难对付。
“带路!”迟渊迈开长腿,跟着统领前往雷御史居住的屋子,发现他满脸通红,浑身轻微抽搐,两位太医正在尽全力医治,其中之一,就是那年轻的太医艾青。
艾青道:“王爷,雷御史现如今正发着高热,以下官看来,确实是那疫病疑了。只是不知是通过哪种渠道传染,我们几位今日与雷御史都在一处,但目前都没有病症。”
雷御史那狗仗人势的家仆,如今也变得惊慌不堪,他一会儿跑去雷御史身边作出一副焦急状,一会儿又跑来太医旁侧询问病情,直到艾青开口问他:“雷御史今日可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特别的事情?”
家仆愣了愣,答道:“今日御史比诸位太医早一步回来休息,就一直在房间内,没遇到什么人,也没碰过什么东西。”
是了,雷御史其实在那条布满尸体的街道上顶多站立了一刻钟,就以体虚难耐的名义,被扶到车中去坐了。迟渊向来拿他当透明,也未管他。
等到迟渊查探完毕,先行去了县衙,雷御史就带着人跟着王爷来县衙休息了,再没有出去过。
反倒是太医们、仵作以及一众兵将,又清理尸体又查探现场,一直到刚刚才回来。
可是目前为止,长时间接触尸体的反倒平安事,只呆了一小会儿的却发病了。
一个小官员可能是为了巴结雷御史,嘴巴里念叨着:
“哎呦,御史大人最近身子本就不爽利来着,又赶了好几日的路,刚刚到了这穷乡僻壤,饭也没吃上一口,下官还见他喝了三大碗井水,这哪儿受得住啊!”
迟渊眉头一皱,准确地揪住了话语中的某些词句:“你说他,喝了三碗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