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怀疑井水有问题，迟渊命人将所有喝过灵雨县的井水的人，全部集中起来，将他们与没有喝水的隔开，并且连夜询问。
结果发现，几乎是全军覆没了，除了迟渊身边的六名暗卫、两名尽忠职守的老太医和年轻的艾青太医，因为忙活了太久一直没顾得上喝口水之外，其余人全部喝了水。
有一大部分人是喝的方小山家后院的井水，还有一小部分，喝的是县太爷府上的水。
倘若真是井水有问题，那他们恐怕都要死在这里了。
迟渊想起自己房中那壶热茶，因为燕如月突然冒出来，那壶茶他还没来得及喝。
这疫病发展得很快。第二日，这些喝过水的人陆陆续续出现高热、抽搐症状，有两三个体弱的已经烧到昏迷不醒。
而最早出现症状的雷御史，许是因为喝水太多，要不然就是过于肥胖而身体太弱，不仅出现症状快，还进展神速，如今已经开始有掉发的征兆了。
雷御史扭着肥胖的身子，身下的铺盖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掉发。
他手里捏着几缕头发，一想起自己即将变成秃瓢，会严重拉低颜值，心里又恐惧又悲痛，正在房中哀嚎。
恰在此时，迟渊派去探查灵雨县县太爷江奇行踪的暗卫来报，说江奇带着家眷去了邻近的阜宁县，结果一家几口路上就突发高热，等到了阜宁地界，全家都死光了。
阜宁和灵雨县相邻，平时往来客商非常多，如果是普通疫病，按理说早就在阜宁传播开了，但这次阜宁却基本上相安事，足见这是一场人与人之间不会传染的疾病。
现如今，迟渊基本可以确定，这病是通过水源来传播的。
暗卫打听到，因为灵雨县的地下水甘甜味美，水质与其余邻县完全不一样。县太爷江奇怕好水流到外人田，于是干脆想了法子，将这一块的地下水域圈起来，只供灵雨县内使用。
所以迄今为止，阜宁这些邻县根本就喝不到灵雨县的水，自然也就不会中了水中的毒了。
一面派人再度前往阜宁县取水，迟渊一面暗暗琢磨，这里的水究竟是如何被污染的呢？人人都要饮水，如果是喝水的缘故，那9岁的男孩方小山，又为何能平安事？
他突然想起当时在方小山家中看到的场景，死去的未脱发的女人，有着浑浊水底的大水缸，吃剩下的半张发了霉的饼，失去了踪迹的妹妹，那男孩手中紧握着的带血的娃娃头……
顷刻间电光一闪！他很快将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得出了一个答案。
他微微皱起眉头：“把方小山带来！”
方小山正在艾青房中。艾青天生心善，他不忍看到这个男孩跟一具尸体在房中独处，于是昨晚忙完，就去他家，将他带来了自己的住处，留他暂住。
为何整个灵雨县变成死城，而方小山却始终没事，这个问题艾青也很疑惑。
他当时细细询问了方小山平时常去的地方，喜欢吃的东西，却没发现有什么特别。
可是自从昨晚他们得知，问题出在水源上，艾青就突然想到了，当时在方小山家门前，正是这个男孩去帮雷御史打水来喝，雷御史喝了三大碗，成为发病最早的那一位。
后来，很多人都去方小山家院内打水，他本来也想拿碗水喝，却在刚要入口的时候，被方小山意中扑倒，没喝成。
后来他喝到的两口水，是方小山专门从屋内的大水缸里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