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医生,”干练的诊所女助理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安野签字,“您今天的预约都结束了。”
安野将钢笔放回笔筒里,冲她点点头,“好的,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女助理见他将笔电收到电脑包里,穿上外套,俨然是已经打算结束今天的日程,不由打趣道:
“您这么着急,又要去旁听风法官开庭吧?”
安野点了点头,被调侃了也不见羞赧,“今天是我们在一起十周年,晚上要庆祝一下。”
闻言女助理不由感叹,“十年啊……真的很久。”她有些羡慕,“不知道我和我男朋友能不能像你们这样长长久久。”
安野笑了笑,微长的头发被发胶束缚在脑后,露出漂亮饱满的额头。几缕不听话的发丝从两鬓落下,柔和了他整个人的气势。
女助理很少见安野笑。他的五官疑是好看的,却总是不由让人产生距离感。
但在他笑起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变得活色生香起来
——助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bss除了过人的专业能力,还是一个顶顶漂亮的大美人。
只不过这个大美人只有在提到他的哥哥——也是他的男朋友,风洵的时候,才会露出那种可以说是摄人心魄的微笑。
让他整个人沾上了七情六欲,鲜活了起来。
“闭庭。”
安野看着审判台上的风洵
——他穿着法官的长袍,带着金丝边眼镜,整个人不苟言笑,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安野不由心神为之一荡。
他很少看到这样强势的、说一不二的风洵,正如他在风洵面前有着别人不曾见过的柔软一样,风洵对待他总是温柔的。
所以在他旁听庭审见到风洵这样的一面后,他也会不由遐想:如果风洵用这样的语气命令他,他会不会情不自禁地照做呢。
安野随着人流走出审判庭,在中院的大厅等待着风洵。
一个和他也算认识的书记员正准备下班,从他眼前路过,笑着打招呼:“又来接风法官下班呀?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安野点点头算作回应。
他们的恋爱关系在安野的心理诊所并非秘密,但是风洵所在的中级法院毕竟算是体制内的政府机关,因此两人的关系暂时还是保持秘密,对外只说他们的兄弟关系。
人来人往从安野身边而过,他并不着急
——他的哥哥一定会过来找他。
“已经十年了。”
这是两人在一起的第十年,安野早早地预定了西餐厅的烛光晚餐。出于对风洵职业的顾虑,他还是选择了让他们外送到家里。
风洵将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儿,然后将自己的盘子换给安野。
“是啊……十年了……”安野已经习惯了风洵的体贴关照,“从高三那年在一起,到大学,研究生院,再到现在。”
风洵穿过摇曳的烛光看向安野,有些动容,“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不会分开。”
安野想起早在多年前,风先生意外发现了两人之间的情侣关系,逼迫他们分手时,风洵也是这样坚定地站在他的身前,和安先生说: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不会分开。”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让被挡在他身后的安野也心跳稳定下来,不由牵起了风洵的手
——温暖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到四肢百骸,让他有了尽的勇气。
“阿洵……”安野喉头微动,隔着桌子再次牵起风洵的手,“我爱你。”
他情不自禁。
风洵深深地看向他,抓紧了他的手。
盘子里的牛排已经冷却,摇摇的烛光在墙上映出交融的两个人。
风洵驾轻就熟地将安野的裤子褪下,手指娴熟地揉弄安野的阴蒂。
“穿上吧……”
他拿出一件属于医生的白大褂,帮助安野穿上。
安野已经完全赤裸,白大褂的纤维质感摩擦过他光滑的肌肤,带来一阵痒意。
“你知道我们心理咨询师不需要穿白大褂的……”安野有些害羞地开口道。
他说的并没有,对于心理医生——尤其是安野这种自己拥有一家诊所的,他并不被强制要求着装。
但是事实上,很多时候他也是会穿着白大褂为客人进行咨询。从心理角度来说,白大褂代表着一种权威,会让病人对他更加心生信任。
因此,当安野此刻穿上他工作中的制服被风洵操干时,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些羞赧与窘迫。
这也让他的花穴中流出了更多的淫水儿。
安野浑身赤裸,白大褂在他的身前敞开,胸前微微肿胀的桃子般的双乳颤颤悠悠。
风洵将他的双乳握住,轻轻揉捏着,“大了点儿……”
安野随着他的力道不由呻吟出声。风洵变本加厉,用手指拨弄着他红艳的乳头,让小小的肉球在指尖若隐若现。
安野已经情动,整个人面色显出一层薄红,眸光潋滟,水润的唇瓣微微张开,一点嫣红的舌尖在雪白的牙齿间诱人深入。
风洵低下头衔住他的舌尖,柔软顺滑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
“小野……”他喃喃出声,将已经硬挺的肉棒抵在安野的花穴处。
他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润滑,安野花穴处流出的淫水已经足够多,他极其顺畅地将自己插入。
在进入的瞬间,两个人都满足地轻喘出声。
这是一场两个人已经足够熟悉、却仍是充满新鲜感的性事。
似乎总是要不够、似乎总是在渴求,风洵想:对于身下的这个人,永远都是。
在射精的刹那,风洵紧紧地将安野揽在怀抱里,他可以感受到安野在怀中的颤抖。
白色的大褂已经被揉成一团,皱皱巴巴地被扔在床角处,上面沾染了粘稠的透明色液体。
风洵将安野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安野柔顺的发丝,让他拥有充足的时间慢慢地享受高潮的余韵。
安野回过神来,不顾下身的泥泞,仰起头去捕捉安风洵的唇瓣
——在吻中,爱意肆意蔓延。
“走一个,齐年!”
白皙面嫩的少年熟练地讲手中的啤酒喝了个干净,娴熟的样子和他看起来年幼的面容极其不符。
齐年本是不太想来参加这个十年后的高中同学聚会的
——提起那段时光,他想起的就是他那疾而终的初恋。
但他还是来了,或许是酒精麻痹了头脑,他想:终归算是一段回忆吧。
“你现在可以啊,当时稳稳的倒数第一,现在出国留学回来,成了咱们省电视台的编导了!”
齐年已经忘了名字的同学在饭桌对面开口道,语气说不上热络,还有一丝酸味。
“干嘛只提成绩?怎么不说那时候齐年就负责了咱们学校艺术节的编排?我看那时候他就有编导的才能了!”齐年身边的男生是他的朋友,自然是替他呛了回去。
“好了好了。”齐年举起酒杯,打了个圆场,“大家聚起来不容易,十年了……”
酒过三巡,齐年有些恍惚
——在场的同学不断地提及过去的事情,让他不由地也回到了十年前。
他想起了很多在记忆缝隙里残存的高中时代的回忆,也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人。
碰巧两个女生凑了过来,“齐年,你还记得咱们隔壁班的闻舟吗?”
另一个女生接话,“我记得你们申请到了国外同一个大学,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他现在是大明星啦,你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呀?”
齐年躺在床上的时候,理智还是有些游离。
喝得真是有些多了,他有些力地想,多到他可以在听到闻舟的名字保持平静,可以用没有温度的声音和那两个女生说:
“不好意思,我们在大学毕业后就没有联系了。”
齐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闻舟……”
他喃喃着这两个字,“闻舟……”
他似乎是在品味着唇间的名字,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齐年梦到了他和闻舟在大学期间的时光。
他们被同一所大学录取,一起飞到了大洋彼岸,开始了同居的留学时光。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的生活疑是快乐充实的
——刚刚脱离父母掌控的兴奋,异国陌生生活的新鲜,和爱人在一起的新奇与幸福,他们之间不再是情侣的小打小闹,更像是新婚的夫夫。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他和闻舟甚至都开始好好学习,憧憬着之后的生活。
一切终止于他的父母发现了两人的关系。
齐年承认这是他的失误。
他在床上等着闻舟洗澡出来,两人都心知肚明接下来要发生的床上运动。
碰巧这时爸爸妈妈发来了视频聊天的请求,齐年听着浴室的流水声,想着闻舟出来还早,就顺手接了视频。
他听着妈妈在手机另一端有些喋喋不休的叮嘱,不自觉地就睡着了
——刚刚熬夜几个通宵完成了一个prjt,他也是有些累了。
闻舟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在床上酣睡的齐年,一截白皙的小腿露在裤管外面。
他很是自然地走上前去拥抱着齐年,亲吻着他柔软的面颊。
然后他就看到了掉落在齐年手边的,仍是在视频通话界面的齐年的父母。
之后的故事更是乏善可陈:和父母激烈的争吵,被断掉的经济来源,齐年的父母甚至找到了闻舟的父母——这对于小时候做过邻居的两家并不难——告诉了他们两人的关系,让两人彻底成为了孤岛。
最开始他们是心意一致的,他们足够天真,认为有爱便可以战胜一切。
但爱意不能帮助他们支付学费和账单,他们要在本就是繁杂重负的学业间隙找到时间去打工
——即使这样,他们也仍然在憧憬着明天。
变化是一点一点产生的。
先是消失的每日亲吻,再是疲惫到沾到枕头就会睡着而减少的沟通,最后是齐年意识到,他和闻舟的周年纪念日就在眼前,而他甚至已经好几天没有和闻舟好好说过话了。
他下了决心,还是在繁忙中和餐厅的领班请假,打算给闻舟一个惊喜。
他去到了闻舟打工的酒吧,然后就看到了他和女客人在调情。
调情是他的单方面说法,其实现在想想,闻舟也是没的
——他只是在女客人略带暧昧地伸手抚摸他手臂的时候没有拒绝,而他如此忍受也不过是为了多卖几瓶酒,多拿一些提成。
闻舟迫切需要大量金钱的原因,是因为他给齐年买了齐年一直想要却没有买的游戏机作为周年纪念日的礼物,所以他有更加高昂的信用卡账单要去还。
但当时,齐年想,他那么年轻气盛,他像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他出于畏惧于失去闻舟的心情而和他大吵大闹,最后甚至说出了分手。
那是他不过脑子的冲动,是他被生活重锤后声嘶力竭的绝望,也是由他对于闻舟的不信任长成的撬动石块的幼苗。
可他对面的是和他一样疲惫的、力安抚他的、也是靠着一口气撑着的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