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皇甫屹川像个做事的孩子,坐在那不发一言,时不时拿眼瞟下哭泣的母亲。
“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有什么用,娶了媳妇就忘了娘,沈家丫头人还没嫁进来,就先撺掇我儿子分家,她安的什么心她!”
“娘,这事和白蔹没有关系,不是她的主意”
“你闭嘴!要不是沈白蔹背后教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还当真是小看那沈白蔹,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狠毒,勾走川儿的心,现在又挑唆他分家,她在背后坐享渔翁之利,想得美!既然这样,我就更不能答应这件事!”
“娘~”
“你别叫我娘!亏你在北镇抚司当差,你对付贪官污吏那种狠劲呢,你抓刺客那股魄力呢,沈白蔹说什么你听什么,这还没成亲她就把你捏在手里,成了亲你还不任由她欺负?堂堂男子汉,被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你娘我纵横商场多年,我那点手段,你怎么就一点都没继承?你还是我儿子吗你!”
皇甫夫人越说越气,越气,眼泪越止不住的流,论皇甫深怎么安慰都没用。
“娘,我觉得白蔹此举是对的,您想,您跟沈家闹的那么凶,即便沈家原谅了您,您心里也有疙瘩,您心里不顺,自然会拿嫁进来的白蔹出气,到时我是向着您,还是向着她?况且白蔹跟您都是要强的个性,你俩有了矛盾,肯定谁都不会先低头,那时家里的日子还不乱了套?白蔹有这想法,也是为了我们将来的日子着想啊”
“住口!川儿,你让爹太失望了,亏我还帮你劝说你娘,媳妇没了可以再娶,娘你可只有一个,看你娘这么难过,你不帮忙劝,还在那添油加醋!”
“爹!”
皇甫深朝儿子挤挤眼,皇甫屹川奈,只好暂时闭上嘴巴。
眼看大儿子被沈白蔹彻底迷了心智,皇甫夫人心中既伤心又气愤,对沈家仅剩的那一点点愧疚也没了,有的只有恨,她辛苦养大的儿子,沈白蔹凭什么夺走他?
已猜到结果的皇甫屹川没有在正堂待多久,留下爹安慰娘,自己出了家门,为了能顺利成亲,他是两头都得罪了。
他漫目的地走在繁华的京师街头,走累了就找个小酒馆,要上两壶清酒,一碟小菜,自顾自买醉,两壶酒下肚后,仍不尽兴,又要了两壶,直到喝的醉意朦胧,他才扔下一锭银子,起身醉醺醺地走了。
此时已快到夜禁时辰,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喝得大醉的皇甫屹川摇摇晃晃走了没一里路,砰的一声醉倒在路边,而他的斜对面,乃是京师最有名的烟花之地之一的艳坊阁。
每到夜禁时分,也就只有这些烟花之地,仍然热闹非凡,客人们与歌女纵情享乐,甭管外面多么安静,这里永远歌声鼎沸。
“千尘兄,今夜咱们不醉不归,你可别想着跑啊!”
“我叶千尘岂是那玩不起的人,今夜兄弟们所有花销,我叶大少爷包了!”
“叶兄果然爽快,走着!”
站在门口迎客的姑娘们见老主顾们来了,热情地上前招呼。
“这不是叶大少爷吗,您可是好久没来了!”
在大堂帮忙招呼客人的老鸨瞧见来人,立马两眼放光,扭着老腰往叶千尘身上扑去。
“叶大少,您都俩月没来了,是不是江南的美人太多,您舍不得回京了?”
“那是,江南的名妓,各顶个绝色,且个个才艺恒通,本少爷还真有点乐不思蜀啊”
“乐不思蜀,您还不是回来了?那的名妓有才有美貌,我这的姑娘也不差啊,上个月刚来一个姑娘,长得倾国倾城不说,琴棋书画还样样精通,我专门给您留着呢,有的官人花一千两银子要见见,我都没同意!”
“你会放着银子不挣?该不会是从哪找来的姑娘随意糊弄本少爷?”
叶千尘是这的老客了,与老鸨也是熟识,她这人,为了挣钱什么招数都做得出来,叶千尘何等精明的人,岂会被老鸨三言两句就给骗住,当即表示要见见这女子。
“您就放心吧,我骗谁也不能骗您叶少爷啊,我保准您见了洛儿姑娘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