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子用手揣摩着那件东西,圆咕隆咚的,顶上还有个凸起的物事,说不清是个什么物件,他不想让郝一刀多事,便不动声色说道:“贤弟,让老妈子把羊奶备着点,这小东西也不知道啥时候就醒了,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郝一刀一听也在理,便出门吩咐去了,青云子见他出去,两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截利刃来,只见他手指轻轻一旋,便在锦被一角划了个口子,刀刃忽然不见了,他两根指头已是夹了一件物事出来。
他放在眼前仔细观瞧,只见是个钟形的印章,钟形印并不大,只有半根手指那么长,印章乃是墨玉所做,通体黝黑泛着温润的玉光,包浆温润,显然是主人经常把玩之物。
其表面之上刻画着一圈不知名的文字图案,青云子看了半天也认不得一个字来,倒是有一幅大钟倒扣山岳降魔图,虽是刻画的小巧,却能让人觉出那大钟气吞山河之势,那寥寥几笔刻画的妖魔在其下瑟瑟发抖、神情绝望的模样很是生动,却又让这印章显得颇有些神秘。
最上面还有个小小的按钮,做成了猛虎盘山之状,虎首仰天长啸,尽显百兽之王的威风霸气。
那按钮处还穿着一根细细的金链,只是不知为何金链却是从中间断了,截口处还是很新,显然断了没多久,茬口上金子特有的光泽还一闪一闪的。
青云子盘玩了几下,很是满意这小玩意的精致与手感,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忽然,他将那印章底部翻开来看,上面刻着四个篆字,老头子对着日光辨认了半天,蓦然将那印章丢在了床榻之上,好似被针扎蜂蜇一般,脚下也蹬蹬蹬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
青云子此时一脸的不可思议,仿佛记起一些往事来,呼吸也粗重起来,胸膛剧烈的一起一伏,脸色也涨得通红。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这就是……”,青云子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胸中一阵剧痛,继而力地瘫坐在地,眼神痴呆呆看着床上沉睡的鱼娃儿,久久不能言语。
“大哥,大哥,来了,来了啊,哈哈”,郝一刀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惊醒了青云子,他挣扎着起身将那印章抓在手心里,理了理衣衫,又捋了捋胡须,背身看着窗外。
郝一刀端着一碗羊奶进来放在桌上,看青云子背着自己不说话,就问道:“哥哥,怎么了这是?”
“哦,没事,屋里憋闷的慌,开窗透透气”,青云子随意答道,又说道:“我要出去走一走,你且看着孩子等我回来”!说着,背着双手出了大殿,向山下走去。
“哎,哎,这是咋了吗?刚才还欢天喜地的,这会子又拉个脸?莫名其妙”,郝一刀嘟囔着,也是有些心烦,干脆端起羊奶来一口气喝干了。
青云子一去直到了天擦黑才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包袱,郝一刀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赶紧接过包袱,拆开来看,都是些小孩的衣物用具,还有一面拨浪鼓,他就拿起来,摇得拨浪鼓吧啦吧啦的响,埋怨道:“我说哥哥呦,都一整天了才回来,俺还以为你出家了!可急死俺了,你要是不喜欢这娃儿,俺就抱走养在寨子里,省得让你不开心”!
“胡说些甚!”青云子一巴掌打在郝一刀后脑勺上,继而转身将还在熟睡的孩子轻轻抱起拍打着,问道:“醒没醒?吃过奶没?”
郝一刀见他没有异样,笑道:“这娃儿忒贪睡了,从你出门就没醒过,就是尿了几泡!”转而讪笑道:“羊奶都让我喝了,嘿嘿”。
青云子闻言,作势欲打,郝一刀早已撒丫子跑出去了。青云子抱着还在孩子在殿门口看着跑得飞快的郝一刀,不由气笑了,低头亲了一口孩子的小脑门,轻声叹气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了,就做个亲爷孙吧!”
春去夏至,秋蝉冬雪。
梨花夏荷,芍药冬梅。
都说有了苗儿不愁长,这不,一晃就是十五年,鱼已经长成了半大小子!
“小鱼儿,你怎地把郝一刀的杀猪刀弄到这里来了?那黑厮知道了还不跟你拼命?”